孟清浅行了一个佛礼:“多谢小师傅,我也想要上一些朱砂,回家让我夫君亲自写上他的姓氏,以佑平安,可否?”
“当然可以。”说着,小沙弥拿来一个小琉璃瓶,舀上一小勺封口后,连着平安符一起递给孟清浅。
“再次谢过小师傅,小妇人这便告辞了。”说着,孟清浅又行了个佛礼。转身之际已经将朱砂和平安符藏进了衣袖。
“萧夫人请留步。”一个苍老而熟悉的声音响起。
孟清浅不得不回身,行了一个佛礼道:“方丈有礼。”
住持方丈还了一个佛礼:“贵客再次光临,敝寺蓬荜生辉。近日来,敝寺新得了一批藏经古籍,不知萧夫人可有片刻时间随老衲去内堂一观。”
孟清浅心里并不愿意见到这位方丈,总觉得一见到他就没有好事发生。但一想到他所预言的“有无交替,必死其一”在半年内竟然都一一应验,心中油然而生出一股敬畏之情,遂道:“有幸聆听方丈妙音佛法,小妇人倍感荣幸。”
方丈做了个“请”的手势,孟清浅便跟着他一齐入内。
“不知大师有意留下小妇人,是否有事相告?”
“萧夫人冰雪聪明,老衲佩服。实不相瞒,老衲是受人之托,奉劝萧夫人,逝者已矣,莫再强留。”
孟清浅不置可否:“不知大师受谁之托?”
“所托之人不愿告知姓名,还望萧夫人海涵。”
孟清浅下意识捂住衣袖中的朱砂:“大师所言,小妇人听不明白。”
方丈笑道:“世上真真假假太多纷扰,明白糊涂也仅在一念之间。老衲无意探究萧夫人心中所想,只是那人言辞恳切,老衲只好忠人之事罢了。”
孟清浅叹了一口气:没想到他自己身处险境,却还一直记挂着我的安危。可是这次凶案因我而起,我是决不能袖手旁观的。最坏的结果总不过就是共赴黄泉,又何惧之有呢?
“多谢方丈提醒,小妇人心中有数。”说着,孟清浅行了一个佛礼,便要离去。
“萧夫人请留步,老衲还有一物相赠。”说着,方丈进了内室,不多一会儿便拿着一幅卷轴出来。他把卷轴摊开在长桌上,画中的苍茫大地映入眼帘,蜿蜒的山川气势磅礴,竟然横跨萧、南、苗三国,浩瀚的山川水泽栩栩如生,仿佛近在眼前。
“这……这是三足鼎立前的地图。”
“萧夫人好眼力,此图名为《山川故里》,是百年前我白马寺的高僧所绘,那时四海归一,还未出现三国分立的局面。近日来老衲夜观天象,空中紫薇星频频异动,便知此画的主人,已经出世了。”
孟清浅微微扬眉,却不急着接画:“大师怎知小妇人便是此画的主人呢?”
“萧夫人且看这,”说着,方丈指了指画中的右上角,上面写着一串小字:梧桐为山,清江为川,山川故里,盛世清明。字下签章为一个卍字佛印。
孟清浅忍不住皱眉:梧桐与清江,不是正好暗合了萧桐与她的名讳么?
“萧夫人三临本寺,与本寺结下不解之缘,今日以此画相赠,亦纯属因缘际会,愿画中诗句一语成谶,天下早日海晏河清。”
“好一个海晏河清。既然如此,小妇人便收下此画,愿方丈所言一语成谶,小妇人这便告辞了。”
方丈行了一个佛礼:“萧夫人走好,愿您一路顺风。”
孟清浅这便出了白马寺,雪霏早在门口恭候多时。两人一块儿上了马车,雪霏忍不住问:“公主,您这次又是去白马寺求签么?”
她点了点头:“想求佛祖保佑我早日找到杀害乐儿的真凶,”她转头直勾勾地盯着雪霏:“雪霏,你说我的愿望会实现么?”
雪霏脸色微变,下意识攥紧了双手:“一定会的,一定会的。”
孟清浅笑笑,又问:“对了,你手上的伤好些了么?”
“多谢公主关心,已经好多了。”
孟清浅还是笑,却让雪霏心里直打鼓:“那就好,有些伤还是早日痊愈得好,否则留下些什么伤痕,可都是跑不掉的证据。”
雪霏尴尬地笑了笑:“公主,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孟清浅故作遗憾地道:“听不懂啊,那也罢,我就说些你听得懂的吧。乐儿是被人活活勒死的,她在临死前用长指甲在凶手右手上狠狠地抓出了两道伤痕,是她给我们的最后讯息。更可笑的是,凶手自作聪明想要诬陷于我,偷了我随身携带的平安符塞进乐儿的手里,却不知白马寺的朱砂中掺了明矾,只要伤口一碰掺了明矾的朱砂,就会恶化腐烂!”
雪霏一惊,下意识捂住了伤口。
孟清浅直勾勾地盯着她,似笑非笑:“不仅如此,我想当日在洛阳城外刺杀我的蒙面人跟杀害乐儿的凶手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吧?”
雪霏一声嗤笑,从容不迫地放了手:“看来我还是低估你了。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重要么?”
“不重要,因为你马上就是个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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