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逃命似的奔出回廊,在婢女们惊异的目光中,含着泪辗转跑到林苑中平日里歇息的卧房。
脚一跨进门槛,不顾面面相觑的婢女们,她直直的奔向梳妆台前,拿出平日里剪灯芯的剪子来。
解开脖子上系的披风,甩在床榻上。
“滋啦!”一声,她流着泪的攥着剪子从披风中间往下,狠狠的划出一道狭长的大口子。
“混账的腌攒胚子!”她一边划一边恨之入骨的咒骂。
上好的一件黑绸丝披风顿时被她划的乱破烂不堪,划完她还不解气,抵足坐在床沿上,捉起脚上的两双靴子,重重的掷在地上。
“─碰咚─!”
靴子像什么秽物一样被深恶痛绝丢在地上。
扔完,她揪住衣袖,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哀伤酸涩趴在枕头上,泪水顺着脸颊两侧落了下来。
淡黄色的帐幔中哽咽抽泣之声经久不息的回荡。
不知过了多久,抽噎声停滞,一只白皙的手缓缓的揭开了帐幔。
元问筠从床榻里起身,她双眼红肿,衣裳凌乱,一头乌发散乱垂落在颈间。
以往注意仪容的她,而今却毫不顾及的伸手在脸上胡乱一抹,将泪水擦干。
赤脚走到梳妆镜前,梳洗打扮起来。
“楠儿。”她随意吩咐了一声,一个名叫“楠儿”的一直在身边伺候的婢女走了过来。
“你去请桓侯过来”
“是。”楠儿惊恐的看了她一眼,点点头领命下去。
见她出了门,元问筠握住玉梳的手紧了又松,浑浑噩噩的望向镜子中的自己。
。。。。。
桓融不似季道灵和王珣之心思繁杂,相较于元问筠而言,他其实一心扑在灵璧上,他妹妹嫁给吴王次子韩威作王妃,桓氏一族在野都是韩威党羽。
如今太子身死,新国君若要登基必需手持灵璧叩拜先祖,故此灵璧对他来说十分重要,关系吴国王权的象征。
可以说把元问筠困在岐山之事,是他先预谋主导,哪想后来硬生生插进季道灵和王珣之两个人,也令他十分懊恼。
此刻见元问筠的贴身婢女来请,他十分吃惊,内心反倒好奇元问筠今日怎么松了口肯主动邀约,虽疑心是鸿门宴,但还是欣然应允。
桓融接过侍从递上来的外袍,漫不经心的问着楠儿:“夫人着你来请时,是什么神情?”
楠儿犹疑了一瞬,如实答道:“夫人今天去了汤泉,回来时候却只有她一个人,衣不。。蔽体,穿着一双男人的靴子,十分生气伤心的模样。”
“衣不蔽体?”桓融脸色沉寂一瞬,难看起来。
楠儿点点头,“是,还满脸泪痕。”
“怕是又让那两个畜牲欺负!”桓融闻言胸腔遏抑的怒火愈燃愈盛,只一瞬顷刻勃然大怒,重重的踹向一旁桌角。
桌案上的书籍蜡具顿时砸烂一地。
见他陡然发怒,楠儿看了一眼便不敢直视,忙低下头。
桓融发了一通脾气,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
屋内
元问筠已经换好衣裳,她重新梳理了妆容,坐着室内的案上等桓融。
桓融一进来,就见她坐在案旁,一身金丝叠纱道服,头簪玉冠,简简单单一副装束,也衬着她颜如舜玉,明艳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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