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印硕抬起眼,嘴角带着不容质疑的弧度,“父汗还康健。”
一句话,霄兰已经明白,他现在之所以还没有和完颜昭芒明着敌对,是因为老汗王还健在,一旦老汗王辞世,只怕那时便是兄弟二人反目的时候。
不着痕迹的抽回被握在他掌心的手,霄兰淡淡的说道,“如果那个位子你无论如何也要的话,那我下面的话你就要好好听着。”
她收敛起来方才的笑意,神情严肃认真,“第一,完颜昭芒是个急性子的人,他已经等不及老汗王辞世,第二,你久在南郡,那么,北狄王庭里又有你多少的心腹呢?第三,完颜昭芒手握有兵权,虽然数量多少我不清楚,但是那些毕竟是他作为王子手里掌握的正大光明的权利,而在这方面,人单势孤的你,是根本不可匹敌的。”
“所以,你若是真要这个位子,只怕是难于登天。”霄兰说完,再次叹了口气。
沉默良久,完颜印硕笑了下,“你说的对,这三点的确是我的致命伤,尽管如此,我还是想要搏一搏。就算不能夺得最后的成功,但至少,我也不会让他那个位子坐的那么舒服的。”他的语气里带着冰冷慑人心骨的寒意,“十几年贵为王子的恩荣,他多少也要为此付出代价。”
他说完又对着霄兰一笑,“而且,即便是失败了,你也不会看着我被他杀死的,是不是?”
霄兰这次彻底没有了言辞,她默默的看了完颜印硕一眼,“说不准到时候,你早就不想争什么天下了。”
瞧她面有不愉,完颜印硕又陪着她说了会儿其他的杂七杂八的事,末了,他起身,将灯烛芯剪掉小段,亮光顿时暗了下来,霄兰走到床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猛的回头问道,“你怎么来的?”
“开始骑马,后来,我把马儿当做礼物送给了后面的朋友。”
“有人跟踪你?”她坐在床上惊讶的问,完颜昭芒再怎么嚣张,也不敢公然在南郡的地盘上过早的暴露自己的实力才对。
他放下手里的银剪,笑道,“小姐你那么聪慧,何不猜猜看,跟踪我的是什么人?”他说着往床榻旁走去。
霄兰拥着被,坐在床里,瞧着他摇摇头,“你这么说,肯定是一个我想不到的人。而这个人,必定平日里是另有一番脸孔的,所以才叫人不好猜到,这样的人物……大概只有以逍遥风流自居的请王爷了吧。”
正在解床帏纱帐的手一顿,完颜印硕略带佩服的看了看她,叹息,“哎,难怪我二哥对你念念不忘,你这样的女人,对男人来说无非是一种致命的毒药。”
“看来我是猜对了。可我却宁愿自己猜错了。”霄兰也叹口气,“那你是怎么甩开他的人的跟踪的呢?清王手下可没有白吃饭的闲人。”
“我在马腹上拍了一掌,使了约莫三分的力气,所以那马应该还可以支撑一炷香的时间。”
霄兰赞许的看着他说,“人都说老马识途,那些跟着你的人自然肯定也是通晓此理,定会追着你的马而去,可惜,最后却是要带一匹马尸回去复命了。”
窗外已是朦朦发亮,瞧他这架势,竟是要在此歇下,“你现在睡,不回去了么?”
完颜印硕邪魅的脸在她面前扩大,伴着浓浓爱意的声音,“有这么个绝色佳人在面前,就是天塌下来,我也不走了。”
第三十一章 孤灯未成眠
夜到后半的时候,清王府里仍有人未歇息,清王梁闵脸色不大明快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属下,他们二人皆是黑色夜行装扮,面有愧色,他们奉清王之命尾随着印公公而去,却在半路被倒算了一把,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好马在他俩面前生生变成一匹死马。
是那人示警,如果他们再不知好歹的继续追下去的话,下场必然会同那马一样。
他说要它什么时候死就什么时候死,他有定人生死的权利和能耐。
梁闵摇了摇手,示意他二人退下。
他想了想,换了身衣服,往梁筠的东暖阁而去。
东暖阁里,许久未见的悔尘大师和梁筠正在对弈,旁边有人纸扇轻摇,看着棋面上的局势。不时皱眉,他身旁的黑大汉见梁闵进来,正要开口,被梁闵用手势挡了回去,示意他不要打扰正专注的对弈二人。
棋盘上,黑子略胜一筹,抬眸看,黑子赫然夹在悔尘大师的二指之间。
笑着摇了摇头,梁闵呵呵笑道,“二哥,你这棋艺怎么一点都没见长进呢?”梁筠正苦思冥想,见到她来,自嘲的笑笑,“孤这两手,怎么能和悔尘大师比较,胡乱摆几个棋子,养养心神罢了。”
他今日穿着一件随意的玄色袍服,头发被玉簪束着,衣服上有暗色的云锦样式,雍容华贵,气度天成。
脸上的笑是发自内心的温暖,梁筠纳闷的问道,“这时候能见到你,真是稀奇。”
梁闵莞尔,他这时候大多是沉醉在温柔乡之中的,所以梁筠才故有此问,他也不脸红,继续晃着扇子,“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你这趟来,也是为了女人的事吧?”命人撤去棋盘,换上茶盏糕点。梁闵随意的坐下,先拿了块点心放到嘴里,又喝了口茶才说,“今日兆麟殿谁当值?”
“今日……该是印公公吧。”小太监在梁筠身边躬了腰,轻轻答道?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