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好像终于找到了彼此,一种压抑不住的欢悦从心底迸发出来,让画面突然变得清晰无比,纤毫毕现。
那朵黑色的火花在空中轻轻一旋,慢慢向才真嘉措的额头飞来,才真嘉措双手摊开,眯起眼睛,他的脸上全是即将解脱的狂喜,他的心中也尽是找到了真理的从容。
没有剧痛,没有灼烧,就像是在外多年的游子回家了一样,那朵黑焰在视野中越来越大,越来越亮,直到占据了整个视野。
林嘉眼前的一幕突然变得有点模糊了,好像蒙上了一层轻纱。
才真嘉措又在夜空下站了一刻,他伸出手来看了看,又抚了抚自己的胸膛,他叹了一口气,面上带着终于解脱和得偿所愿混合的表情,转身轻轻走进了自家的泥屋。
他来到铺着破布和毡片的垫子前,爱怜地看着那个已经睡着的小姑娘,她蹙着眉头,时不时还轻轻的呻吟一声,苍白的脸庞在血月的映照下好像也变得红润了一点。
他轻轻伸出手,用粗大的臂膀将小女孩拥在怀里,熟睡中的小姑娘感受到了父亲的温暖和气味,蹙起的眉头舒展了一点。
他用粗糙的手指抚过女孩的眉头、脸颊、那像花瓣一样的嘴唇,带着无尽的喜悦,他轻轻抚摸着小女孩细细的脖颈,有大手轻轻拢住它,轻轻地一捏,一拽。
就像咀嚼了一根脆骨,“咔”一声轻响,小女孩的颈椎就折断了,她在睡梦中没有感到一丝的痛苦,全身突然就平静下来,没有呻吟,没有声息,没有了动静。
才真嘉措咧开了嘴,他是如此的开心,好像将女儿送到了她的故乡,她的祖父祖母所在地方,她会吃到最好的肉,也能得到最美丽的裙子。
巨大魁梧的身躯不由自主的在小小的泥屋中盘旋起舞,就像和着不知名的节拍,脚下跺出了最开怀的锅庄。
他就那样扭动着身体,来到了自己泥屋前的小小作坊。
他哼唱着从来也没唱过的歌谣,将一切能找到的铁器都扔进了那巨大的坩埚中,只剩下一个铁砧,一只铁锤。
他燃起火焰,今天的火光很是特别,在月光下竟像琉璃一样散着青绿色的光芒,有如实质。
他伸出手,想要触摸一下,那些火焰也顺从地缠绕在他的手指间,像流水一样流淌,像小时候那只土拨鼠一样听话。
他又开怀的在作坊中漫舞了一圈。
看着铁坯渐渐地融化,他仰面向天,突然又是微微一笑。
回到自己的泥屋中,他双手抱起自己的女儿,爱怜地看着她美丽的小脸,脚下依然踩着不知名的舞步,站到了喷射着蓝绿色火光的炉膛前。
他轻轻的将女儿的双脚放进了炉膛,“腾”得一声,火焰竟然变成了纯纯的黑色,散发出逼人的炽热,小作坊的茅草屋顶瞬间就化作灰烬飞散,而才真嘉措却站在最近处,像冬日里围着火盆那样惬意。
小女孩的身体渐渐消失在炉膛里,那坩埚中的铁坯早就化成了铁水,只是今天这铁水并不红热,反而黑沉沉的好像一渊深潭。
小女孩最后的头颅也进入了火焰,又是“轰”得一声,纯黑色的火焰蹿起一丈多高,那一锅黑色的铁水突然旋转起来,发出了色彩斑斓的辐光。
看着女儿化作了火光,才真嘉措终于再也忍不住了,他张开大嘴,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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