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别人精心准备的礼物,不道谢也就罢了,说什么勉强收下,难道还要送礼的感恩戴德吗?
“那就多谢岑娘子了。”
“不谢,以后若还有这样的事情,九娘子多多勉强我,别客气。”
李玉几乎咬碎银牙。
相形之下,傅嫣的表情却是恬淡极了,甚至从眼角眉梢里透出欢欣喜悦来。
可爱,她现在也觉得邵秋实就如李长乐所说,可爱极了。
三辆马车汇合,驶出李府,天方亮。
马车平稳,车里只有傅嫣和邵秋实两人,随行的仆妇另有马车,雨儿蕊儿也在仆妇的马车里。
“夫人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去南山寺了吧,”没有旁人,邵秋实看向对面的傅嫣,“虽是九娘子盛情相邀,但是你本可以拒绝,你却没有拒绝。”
“岑娘子知道海秀的事情吗?”傅嫣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
海秀?邵秋实点头:“知道一些。”
傅嫣目光幽幽:“李玉说关于长乐,关于海秀腹中的孩子,她有话同我讲,但只愿意在南山寺同我讲。”
邵秋实有些意外,却又在意料之中,也只有事关李长乐,傅嫣才会如此不顾自身安危。
海秀死时怀了身孕,人人都猜不知是李府哪位纨绔郎君的手笔。傅嫣却势必有更加深沉的考虑,海秀中毒身亡,是服毒自杀,她在哪里不能死,为何偏偏在傅嫣的屋里服毒,就着傅嫣的糕点自杀?
“夫人怀疑二爷和海秀?”邵秋实问。
“不,我信他!”傅嫣忙不迭地道。
“既然信,为何还去南山寺?”邵秋实又问。
“我信他,”傅嫣重复了一遍,语气铿锵,不知是说给邵秋实听,还是说给自己听,须臾,又软弱下来,盛情带着疲惫,“但我害怕,我怕万一……”
人心复杂,不由人,也不由己。
行了数个时辰,马车终于在巳时到达南山寺。
住持了空大师亲自出迎:“沙弥已打扫好厢房,饭堂也已备好斋饭,诸位女施主请。”
邵秋实跟着傅嫣进了安排好的厢房,傅嫣有着身孕,自然有优待,无需去饭堂吃斋,在厢房里略坐了一会儿,仆妇便将打好的斋菜端进了房里。
雨儿蕊儿一阵忙碌,将碗筷皆换成了从李府带来的傅嫣用惯的那套,眼看着还要换杯子,傅嫣叫住她们:“行了,就这样用吧,反正明日就回去了。岑娘子先吃,不用等我。”
邵秋实拿起筷子,每样菜都夹过吃了一口:“都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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