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芝兰玉树的傅二郎君,颜馥精神一震,当即吩咐车夫撞上去,又摆出娇弱羞怯的样子。只等逼停了傅仲达的马车便装作没认出对方主动道歉,势要叫傅仲达记住自己娇弱羞怯又善良识大体的样子。
结果车窗一掀开,好嘛,冤家路窄。
傅仲达不在也就罢了,将车借给别人也就罢了,偏偏是借给这个丫头!
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颜馥只觉得血气上涌,眼珠子都红了:“你胡说,这是仲达哥哥专用的马车,怎么可能把车借给你这样低贱的丑丫头?肯定是你偷坐了他的车,看我替仲达哥哥教训你!”
车夫吓了一跳:“颜娘子,车真是我家郎君出借的,你切莫误会了。”
颜馥本就是借题发挥,哪里会听车夫解释,当即喊了部曲:“给我把她拖下来!”
颜馥出行共带了四个人,一个女使,一个车夫,两个部曲。
女使伺候人,车夫驾车,部曲既保护颜馥的安全,也是显摆用的,
因为在芙蓉社里,随行下人的多少也是要攀比的。
车夫连忙去拦:“颜娘子,我敬你是颜家的女娘,可我们傅家也不是可以随意欺负的。”
两名部曲也是为难,听车夫这样说,就更是为难了。
他们不过是陪着娘子出门充充场面,怎么忽然就要教训人了?
若是教训那些不开眼的流氓地痞也就罢了,教训傅家的人?手未免就伸得长了。闹大了,颜家自不会教训颜馥这个嫡生的女娘,只会推他们这些下人出来背锅。
颜馥的女使也是劝她:“娘子,怎么这么大的气性?是不是暑气大,热着了,回去我叫小厨房给你做爱吃的牛乳滑蛋,多多的加冰,加玫瑰酱可好?”
“要你多嘴,显得就你长了舌头,”颜馥推开拦她的女使,又叫部曲,“给我把她拖出来,怕什么,她不过是傅家的女使,我今日打了也就打了,能出什么事?你们若敢不听,我回去就跟娘说你们架子大,支使不动,让她打发了你们,重新找那些支使得动的入府。”
听颜馥说对方只是女使,两名部曲对视一眼,向傅家的马车走来。
车夫大急:“岑娘子可不是女使,她如今是岑万峰岑夫子的女儿,是大儒之女。”
“什么岑夫子?什么大儒?”颜馥已从颜家的马车跳了下来,“既是夫子,不过是个穷教书的,有什么可显摆的?我今天就是要打她这个偷坐主家马车的贱婢,谁也拦不住,我说的。”
车夫依旧拦在车前:“你们不能动岑娘子,你们若敢动她,便是闯了大祸了!”
一名部曲将车夫拉到一旁,还低声道:“行了,做做样子就行了,让我家娘子打两巴掌掉不了肉。”
那部曲日常担当颜馥的护卫,擒拿手还是精通的,反手揪住了车夫的胳膊,车夫顿时动弹不得。
车夫急得都要吐血了,他哪里是做做样子:“住手,我叫你们住手!”
另外一名部曲便绕过他们,走到车前,还未伸手,却见车里又走出来一名郎君。
这郎君四十来岁,面白清隽,算不得俊美,神态却极之从容。部曲也算是见过世面,一看这气势就知道对方的身份不会简单:“适才没看见这位郎君,未请教……”
“我姓岑,车夫方才说的岑夫子,便是指我。”岑万峰不急不缓地答道。
岑夫子?那就是车里女娘的爹了?部曲又犹豫起来,若是只有两位女娘在,打了也就打了,最后推说是小女娘之间的争执胡闹即可,其中一个的爹在,就不好办了。
“你爹在又怎么样?不过是个穷教书的,我还怕了他不成,”颜馥却叫起来,“你爹在更好,我就要当着他的面,打你这个不知羞,偷坐主家车马的贱婢!”
第105章小的被打脸
岑万峰走出马车,部曲下意识地往后退让,他得以顺利下车,看向颜馥,脊背挺直,不卑不亢:“我们方才已经说明了,马车是傅郎君出借,并非偷坐。”
颜馥一愣,刚才邵秋实曾大开车窗,她也看见车里还坐着一个人,只知道一看身量就不是傅仲达,并未细看。此时岑万峰走了出来,她才发现对方虽着布衣,却是气度从容,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女使趁机再次上前劝颜馥:“娘子,还是回车上吧。日头毒,这样晒着,回头得敷多少牛乳都白不回来,而且娘子的手这样柔嫩,她的脸看着就糙得很了,打了仔细手疼。哪里比得上我们快快地回府,坐在屋里吃着加了冰片和玫瑰酱的牛乳滑蛋惬意?”
颜馥对女使的劝诫充耳不闻,只瞪着一双黑眸细细打量岑万峰,见对方穿着儒袍,又放下心来。一把年纪还穿着儒袍,便是说未考取功名,刚刚车夫也说了,是个夫子,一个穷教书的,她怕什么?
“你是这贱婢的爹,自然是要袒护她的。她明明就偷坐了主家的马车,你还睁着眼说瞎话。”
岑万峰微微皱眉:“若你心存疑虑,可随我们回傅府,当面与傅郎君对峙,怎么能当街动私刑?”
“你不过是仗着仲达哥哥心善,若是当面问他,他肯定不忍心责罚这贱婢,只推说同意出借平事。我却不能眼见你们这对刁奴父女欺辱他,今天定要叫你们好看!”
说到这里,颜馥厉眼看向部曲和车夫:“你们都是死人吗?我叫你们抓住她!”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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