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工大喜过望,道:“定不负夫人所托。”
绿蚁极有眼色地取来银两,工费、料耗、赏钱翻了个倍,马工也不虚,大方接过,他早前也为贵人打过首饰,贵人们大都手松,小知州夫人除却大方外言谈还亲切,马工这次的活计,做得通身舒畅。
卫繁也舒畅,她贪图新鲜之物,这两支簪、钗独一无二,越看越是欢喜,细细把玩了一会,收起来,雀跃去找楼淮祀献宝。
“楼哥哥!”
“卫妹妹!”
绿萼面无表情地站在廊下,充当目盲耳聋,晨起还一道用的早膳呢,这哥哥哥妹妹,倒似久别重逢。
“楼哥哥,我有稀奇之物给你看。”卫繁高兴道。
“卫妹妹,我有惊喜送与你。”楼淮祀也高兴道。
小夫妻二人不约而同噗得一声笑出来,卫繁晃了晃楼淮祀的胳膊,先好奇央道:“夫君有什么惊喜送与我?”他们小夫妻二人最爱的就是互抬轿子,抬得不亦乐乎。
果然楼淮祀被她这么一央求,如同吃了几斤的蜜糖,从里甜到外,笑道:“妹妹见了,肯定高兴。”
卫繁弯弯的月牙眼,追问:“哪样的惊喜。”
楼淮祀扬眉:“娘子,信我,保你又惊又喜。”他拍了拍手,正堂里转出三个人来。
卫繁惊得狠狠掐了楼淮祀一记,听得楼淮祀一声痛叫,不是梦,是真的,她大姐姐和兄长竟来了栖州,当下又笑又哭,乳燕似得飞投过去:“阿兄,大姐姐!你二人怎来了栖州?路上可平安?”
卫放、卫絮见了卫繁更是高兴不已,又看她容色白晳微粉,可见不曾吃过什么苦头,把一路的担心尽数放开。异地相见,说着家中琐碎之事,三兄妹反倒比以往还要亲密。
姬冶负手而立,面覆寒霜,他这么一个大活人,倒似有如无物。
楼淮祀取笑:“他们一家骨肉,你吃得哪门子飞醋?”他早得了飞书,知道姬冶等人要来,瞒着卫繁一来免得她担忧兄姐行道,二来也是给她一个惊喜。看,卫繁乍见兄长唯有喜,无有忧。
姬冶的目光在卫絮身上略停了停,微微一笑。
等得几人叙了故旧,卫放又跟鸭子似得摇着步子将府衙宅院逛了一圈,回来抱怨:“京兆尹的府衙何等气派,妹夫,这怎么跟个鸽子笼似得?”
楼淮祀白他一眼:“你也说是京兆尹,地砖都要压着纹,栖州这边能有青砖铺地,你就偷着乐吧。”
姬冶凉嗖跟道:“当心祸从口出,这是官署。”
卫许悚然一惊,这天下是姓姬的,文武百官都是为他们姬家干活的,官署自也是姬家的,自己当着主人家的面嫌弃屋不好,可不就是找死。
卫絮倒觉这内宅收拾得颇为雅致,自有悠然处。
卫繁一拍脑门,她一时忘情,手里还捧着那俩宝匣,这回也不跟楼淮祀献宝了,反倒塞给了卫絮看。
楼淮祀气道:“卫妹妹还说是给我的。”
卫繁红红的脸颊,有些过意不去,然后道:“这是女儿家簪钗。”
楼淮祀一个酸人,什么醋他都要吃上一勺,道:“那也得我先看。”
姬冶看不过眼,轻扣一下桌案,道:“你掺在他们姊妹之中做什么,我有要事问你。”
楼淮祀道:“能有什么要事,左右不过是石脂。明日我带去索夷族地看看,围了好大一片地。”又抱怨道,“我还没说你呢,你栖州都半是得了舅舅的吩咐来察看石脂一事,也不知多带些人过来。”
姬冶道:“我带的人还不多?”因为卫放,他随行之人多了一二十。
“丫头小厮有个屁用。”楼淮祀越发嫌弃了,“我要高手,以一敌十的那种,再来个牛叔这样的更佳,没有如鲁犇也行。”
姬冶才懒得与他一道效仿小儿争吵:“你有不满,跟你舅舅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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