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禾再次醒来时,已是凌晨,窗外天空是带着灰蓝调的鱼肚白,勉强能看清整个屋子。
她的脑袋昏昏沉沉,下意识拿起旁边的水喝了口。
水杯边放着一瓶镇定安神的药片,一碗削好的苹果,与一只水果刀。
大概有了药剂的帮助,梦里没出现那可怖的画面。
初禾靠在枕头上,缓过神来。
才发现床边安静伏着一道身影。
他紧闭着双眼,向来形象端正严谨,额前没有一缕碎发,即便趴着的睡姿也不狼狈。
肩上随意搭着件外套,身形起起伏伏。
初禾盯着迟叙的睡颜许久。
从前,他经常在自已面前毫无顾忌地睡着。
在书房里、飞机上、车上,甚至客厅沙发上。
每回看见,初禾就像发现宝藏似的,会放下手中的一切事,捧着脸,安静地注视他。
享受这段只属于两人的安静时光,哪怕只有一小会儿。
但每次,稍微弄出一点动静,他就迅速冷静地醒来,双眼清明锐利。
回想来,他一直过着踩着刀尖、残害他人的日子,也睡不好一天觉。
可怜也可憎。
初禾看向床头柜上的水果刀,慢慢拿起,握在手心里。
锋锐的刀片,被她轻轻翻转,折射出冰冷绝情的光线。
抓住刀的那刻,初禾想,如果现在她握着刀朝他刺去,他会睁开眼醒来吗?
她忽而很轻地笑了下。
骗了她,也残害了她那么多年,害得她妈妈双眼失明。
初禾想象过,如果手握一把刀,她会毫不顾忌地刺向他一万次。
她缓慢抬起刀尖,面向迟叙安详的睡颜。
慢慢往下,这里是脖颈。
人最脆弱的部位。
一刀下去,一切就都结束了。
她可以从这份仇恨中解脱,不再装模作样在仇人的屋檐下生活。
她和程墨京也可以名正言顺地走到一起。
刀尖对着迟叙的下颌,初禾的手微微颤抖着。
数十秒后,她还是放下了刀,翻身下床,离开了房间。
房门合拢刹那,屋内,伏在床边的男人缓缓睁开眼,一双漆黑眼眸深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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