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便让百姓进入大堂觐见,一众百姓也正要跪下,如玉拦说:“我虽为你们的父母官,可我素来有个规矩,就是不喜旁人跪拜与我,以后也是如此,你们若有困难冤情,可以向本官上访,我虽为女子,可也绝不会欺压百姓,鱼肉乡亲,有冤案者,决计查明真相,还予清白,有作恶者,决计秉公办理,严惩不贷!”
师爷徐恒将黎民遣散出去后,还欲行见官礼,如玉道:“不必如此繁琐了,见过礼了就各司其职罢,师爷,将以往积压的案件拿出来。”
徐恒恭敬答道:“是。”
徐恒差人搬出厚厚一摞案件簿,如玉皱了皱眉,竟已经积压了这么许多了么,拿着菁州县的地方政策条例一一阅览,看的如玉频频蹙眉,皇帝明明已经改行两税法,各地按照土地和财产征收,可这里仍是按人头税的方式征税,呵!前两位知县只顾捞银蔽听太久连新税法都尚未实施吗?
如玉抬起头问道:“户房掌事官,为何菁州还未实施税制新法?”
户吏站出来道:“回大人,属下曾向前一任知县大人提议过,可是被压制了下来。”
按土地征收税负自然会使衙门里的油水缩减,前任知县好大的胆子却是拿着新政当不知,欺上瞒下着实让人恼恨。
如玉有些愤然,“师爷,你到衙门门口贴一通告示,将户头税改为两税制。”
新官上任三把火,似乎天经地义,只是这把火应当烧的长久,如果还没了解情况就大刀阔斧,把火烧错了地方,结果就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如玉也知道要改善民生应当一步一步循序渐进,举凡诸事,当以民生为首要,百姓之要,不外乎衣食住行,先将这苛政税收废除,也算是解决了民生首要难题,接下来唯有严谨治下,百姓方能安居乐业。
果然,告示一出,百姓自是欢呼雀跃,地少人多,大多数土地都在地主手中,这沉重的赋税已将他们压迫的困苦不堪,虽然高兴,可也是怕这只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不知又要以什么名头敛财入她的囊中,但愿这位女官人能发发菩萨心肠…
如玉手中这一桩案子正是三天前发生在府衙之内的…
这案情上纪:菁州县府衙仵作杜文秀被人收买,下狱中暴毙而亡,女儿杜佩瑶为其父上诉。
怪不得点卯没有见到仵作到场,竟是已经不在了,如玉蹙着秀眉侧头问向一旁的徐恒:“徐师爷,仵作杜文秀因何案被人收买入狱?又是因何故暴毙?”
徐恒恭恭敬敬地回道:“回大人,正是不久前聚贤楼的掌柜猝死案件。”
如玉看向他不解地问道:“猝死?当时可请过人验过?暴毙无疑?这世上死因千万种,细微之差便可能是冤下亡魂。”
原来这菁州县双茶坊巷有一个聚仙楼和一个聚贤楼,前不久这聚贤楼的掌柜突然猝死,便请仵作杜文秀过去瞧了瞧,杜文秀检验之后却怀疑是谋杀,想剖尸查验,可那掌柜夫人胡氏一口咬定自家相公是猝死,不愿剖尸,还将仵作杜文秀告上衙门,杜文秀一时百口莫辩,前知县便先将他下了狱,可不料突然暴毙狱中,女儿杜佩瑶悲恸欲绝一怒之下将其告上府衙。
如玉看了眼一旁默立的萧衍,似乎在想着什么又似什么都没想,面上一片寡淡冷肃,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萧衍是衙门的捕头也就是她的下属,人冷冷淡淡看着倒是不大好相处的样子,带着些客气开口道:“萧捕头,请你差人去将聚贤楼胡氏和杜佩瑶传来吧。”
萧衍冷不防听到这位女官人对自己发号施令,他虽不喜,但还不至于公然落了这新上司的脸面,与顶头上司作对那是蠢货才会做的事,略顿了一下随即回道:“是。”声音浑厚沉稳,如玉这还是第一次听他同自己说话,又抬头看了看他,萧衍此时也正审视她,眼神锐利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意味,大约…好像是…排斥?
不久,二人被传至县衙,杜佩瑶一见到胡氏双眼猩红,目眦欲裂,恨不得上去把她咬碎了撕烂了一般,胡氏看的胆寒连连却步,哭嚎着大声喊冤,场面一时有些杂乱。
如玉一拍惊堂木,说道:“肃静!”
“胡氏,你如何断定你的夫君是猝死?”
“回大人,民妇夫君自年前一直卧病在床,汤药不断,民妇侍奉左右不曾有丝毫懈怠,而且郎中已经说过相公已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要民妇准备后事,这些,楼里伙计皆能作证,可哪知那仵作杜文秀非说民妇相公是被人谋杀,竟还要…还要剖尸!民妇已经没有夫君,难道连夫君的全尸还不能替他保留?民妇不忿这才将杜文秀告上府衙,谁料他是个短命的,竟死在了牢里,与民妇何干?”、
说完还将衣袖撩起,拭了拭脸上的泪,看起来倒是颇让人同情。如玉皱了皱眉,既然这胡氏刚死了夫君,按理说应该悲恸欲绝才是,怎么感觉她这些举动显得有些惺惺作态,而且,问她话时对答如流,毫无停顿抽噎,仿佛早就演练好了一般。
“你胡说!你夫君就是被人谋杀致死,我爹爹一向身体康健,怎么一进大牢就…就突然…定是你个狠心毒妇动了手脚害死我爹爹!”
胡氏撇她一眼,说道:“大人,你看她…”
“本官再问你,杜佩瑶,你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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