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岁宁便点头。
“那便有劳孙大夫多在京中住一段时日了!”崔琅咧着嘴走了过来,笑的十分灿烂热情。
他朝孙大夫抬手一礼:“晚辈崔琅,这京中好吃的好玩的去处,晚辈甚是通晓,孙大夫您只管安心住下,其它的都交给晚辈!”
很不擅长与人打交道的孙大夫,面对这热情如火的年轻人,一时瞳孔微震,心生惧意,手心冒汗。
崔琅未瞧见自家师父投来的制止眼神,继续咧着嘴询问:“您平日里都喜欢什么消遣?喜欢吃哪里的菜式?可有……”
孙大夫终于忍不住摆手:“不必,孙某只喜欢安静……”
崔琅“啊”了一声,立时闭紧了嘴巴。
这个要求对他来说有些难度,但他可以尝试努力。
常岁宁吩咐喜儿先带孙大夫去后堂独坐喝茶。
孙大夫如获大赦地离去了。
待人走远了,崔琅不由问:“师父,这位大夫似乎很怕与人说话……您是怎么说动他来京师的?”
常岁宁:“我让人日日去拜访他。”
崔琅讶然:“……妙啊。”
常岁宁话只说了一半,除了拜访,她还予对方重金。
这位孙大夫平日只守着一亩薄田,且因怕与人打招呼,做农活都要专挑田中无人的时候偷偷过去,遇到麻烦也不好意思同人张口,一来二去,薄田变得更薄,囊中羞涩日子拮据。
想谋生又做不到抛头露面,且周围人皆知他性情,轻易也无人寻他看诊。
她允诺对方,只要他能医得好绵绵阿姊的眼睛,会予他一笔格外丰厚的诊金,可叫他下半辈子都不必再为生计抛头露面。
在这个直击灵魂的诱惑下,孙大夫半推半就地答应了。
不多时,乔玉绵在兄长的陪同下走了出来。
崔琅忙迎上前去。
常岁宁见此一幕,若有所思。
“……崔六郎还未回去吗?”乔玉绵道:“既是要给令尊诊看,宜早不宜晚。”
崔琅闻言笑意微凝,露出了感动而苦涩的笑意。
感动于乔小娘子如此记挂他家中之事,苦涩于他阿爹的眼睛过于完好康健。
但眼下的局面已容不得他改口拒绝。
很快,崔琅便带着那位孙大夫,坐在了回崔家的马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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