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弎一个人走进医院,身边少了那几个人,顿感如释重负。
虽然那个姓毕的导演一直吊儿郎当地对她说:你就做你自己的事,当我们不存在。
当他们不存在?
除非她自己消失。
取完了药,她灵机一动,带着抵触和恶作剧的意味,趁一大群人进进出出,溜边躲在人群里走出了医院大门。
没让一直站在柱子旁等她的毕景帆看见。
分开的时候,毕景帆和她说好,等她出来,再补拍一条她进医院取药的背影。
然后一起回去。
结果。
她自己转了三趟公共汽车,从市中心一直坐到市郊的福山公墓。
去看她爸爸。
爸爸已经走了三个多月了。
她实在太想他了。
最近几天,她常常在梦里哭着醒来,想着第二天去看他,又不愿意摄制组的人跟着,不愿意他们去打扰爸爸。
只能一直忍着。
好不容易,今天有了机会。
路上,毕景帆给她打了4通电话。
她一个都没接。
让他着急去吧。
让他找去吧。
她嫌恶地想,活、该。
已近初冬,墓地里四野萧瑟,寒鸦声声。
正午的阳光洒下一层淡金色,给烈士之墓那几个红字烫了金。
耀眼而夺目。
刺得她眼睛生疼。
她一步步走近,眼前蒙上一层厚厚的水雾,什么都看不清了。
就连墓碑上爸爸的照片,都是模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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