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但是酒井不懂。所以当小野离去,袁喜才感觉到不受重用,心里就首先造反了,怎么可能认真做事?因此当马有福向他报告,齐连长的部队正往这里来,问他怎么办时,袁喜才好半天都没有给出答案,心里充满了矛盾。
实话说,齐连长的部队干掉了公田小队,当他听说后,当时就有了三伏天喝凉水的感觉,别提有多痛快了,连他自己都奇怪,为什么对皇协军的反叛不急不恼,反而有点幸灾乐祸?是欣赏?还是佩服?他自己说不清。投降鬼子的时间不算短了,也真真实实的和肖鹏李威他们打了几次仗,按说袁喜才该把特工队这架战车和鬼子绑在一块了,因为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可是为什么碰到实际情况,感情的天秤却不能向鬼子倾斜,反而常常站在敌对者一边?凭袁喜才的素质当然不会知道,一个人的民族情结不是那么容易消亡的,它就像埋在地里的种子,只要有一点合适的气候就要冒出来发芽。尤其是他追求方梅的时候一次次碰壁,方梅身上的那种强烈的民族情绪,多多少少在感染他,只是他自己没有意识到罢了。
“大当家的,说话啊,他们快过来了。”马有福急了,催着袁喜才说,他是真着急。
“你急着送死?”袁喜才冷冷的说。“知道兵法上为什么说穷寇勿追?齐连长的兵一共只有两个排,他们能在木村的一个中队和郑雄的两个连包围圈中突围出来,说明了什么?一人拼命万夫莫敌,这是一群被逼疯的狼,人人都会拼命,我们的弟兄能做到吗?”
“我们人多,武器也比他们好。再说了,皇协军一向和我们作对,干掉一个少一个。”马有福显然不服,争辩地说。
“你用用脑子好不好?”袁喜才的口气有些严厉了,“他们已经反叛,还是皇协军吗?你不知道西河的老百姓都把他们当成了抗日英雄,你要是干掉了他们,所有的老百姓都会把你当对头,以后特工队还敢上街?还敢行动?你知道他们干掉了多少鬼子?一个小队,八路军的运河支队和鬼子打了这么多年仗,也没有他们一次性的干掉得多。你知道他们为什么造反?是鬼子他妈的不是人,他们在操场上公然强jian妇女,还逼着齐连长的弟兄干,他们能干这畜生也干不出来的事?结果公田那个驴操的,差点把一个士兵打死,是爷们的,谁能吞下这口气?”
“大当家的,依排长他们真他妈的牛,我听说了这件事也感到痛快,谁他妈的不把咱们当人,咱们也会这么干。不过今天这事有点麻烦,鬼子在这看着呢?”马有福说。
“你说的是,要不我怎么拿不定主意?我看不如这样,告诉弟兄们,打是照样打,不过不用玩命,枪口抬高一点,等他们过去了,我们在后面追。”袁喜才想想说。
“看管我们的鬼子不傻,能看出来的。”马有福担心的说。
“看出来什么?那么多的鬼子和皇协军挡不住叛军,我们就行?酒井知道了能怎么样?我给他来个死不认账,他还敢把我抓起来?再说了,咱们下面还有赵三他们,他们挡住了,我们也有功劳,要是他们挡不住,那就没话说了。酒井再王八蛋,也不敢把这些人一勺烩了,除非他不想干了。”袁喜才语气轻蔑的说。
从酒井上台讲话那天开始,他就瞧不起他了。后来酒井把他调来围剿叛军,身边又放了鬼子做监军,他更是瞧不起他了,所以他早早的就给手下的弟兄们下令:谁不服从他的命令,就离开特工队。在这支部队里,必须以他的命令为命令,任何人说话都是放屁。酒井强调的抓抗属老百姓,向老百姓开枪等等事,他根本就不执行。在这些事情上,他不像皇协军讲点策略,而是明火执仗的干。
“那好,我去安排,你就不要出面了。”马有福说。
袁喜才点点头,他知道马有福会不打折扣的,执行他的命令,手下有这么忠心的弟兄,事情就好做多了。酒井知道了又怎么样?大不了重新上飞虎山,这就是袁喜才,酒井遇到了这样的大爷算他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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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鏖战西河(6)
六
经过一场血战,在运河支队的全力支持下,齐连长和他的部队终于冲了出来,只是怕木村的部队追上来,不敢休息,因此到了三道岭是人困马乏,除了齐连长和少数几个人,整个部队都失去了信心,谁也不相信能突破袁喜才的阻击。其实齐连长自己也不太相信,因为他知道特工队的战斗力是比较强悍的,只不过作为军中主帅,他不敢流露出沮丧罢了。马排长觉得部队太疲劳,需要小息片刻才有精力投入战斗,但是被齐连长拒绝了,因为他太清楚了,一旦部队坐了下来,就不是小息片刻,很可能是一坐不起,军心涣散,到那时如果有鬼子追上来,部队就会不堪一击,那么前面的血就白流了。
“弟兄们,我知道你们很累,都想休息,我也知道你们对冲出去信心不足。但是我想告诉你们,向前走,也许还有活路,往后退或者就地倒下,那就是死路一条,别忘了,我们不是孤军奋战,八路军和我们在一起,他们不会扔下我们不管的。现在听我命令,当官的打头走前面,我是第一个。”齐连长说完,从一个士兵手中拿过机枪,怒吼着向前冲去,吴兵紧跟在他旁边一块向前冲。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何况在皇协军里,从来打仗都是当兵的打头阵,哪有当官的往前冲,本来已经泄气的部队,仿佛突然间吃了灵丹妙药,士气一下子振作起来。五六十个人一齐发出怒吼,声音是排山倒海的,齐连长的身先士卒起到了催化剂的作用。
当齐连长的部队发起冲锋,原本以为要经过血战才能突破的阵地,哪知道特工队只是故作姿态的放了一阵枪,就作鸟兽散了,把负责监督的鬼子气得直翻白眼,哇哇大叫,就是齐连长也莫名其妙。心说特工队不该这么不经打啊!不过这样一来对他们的士气鼓舞就太大了,因为过了这道关,前面只剩下一个关口了,守关的又是赵三的部队,也是皇协军,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们总不至于下黑手吧,一笔写不出两个“皇”字。
“大哥,犯了邪了,特工队没有真打啊!”马排长对齐连长说,这件事透着邪气,他实在看不懂了。不说他们是叛军,就是在过去,皇协军和特工队也是冤家对头,按理说,特工队没有放水的道理啊!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问谁。”齐连长苦笑的摇摇头,他也是一头雾水。“也许都是中国人吧!”
“我看真是这么回事。”既然找不到别的理由,马排长认可了齐连长的看法。“前面这关该不会有太大的事了。”马排长又说。
“但愿吧!”齐连长并不那么乐观,仿佛事实在证实他的猜想,他派出的传令兵跑了回来向他报告,前面守关的王连长不肯通融,让他们放下武器,否则不允许过关。
齐连长听了报告还没有说话,马排长就气红了脸,张嘴骂了起来。“x他妈的王八犊子,六亲不认,和老子玩这个,咱们大江大河都过来了,还能在阴沟里翻船?大哥,你在后面压阵,我带着弟兄们冲锋,看他王连长能咬我的俅?”
齐连长摇摇头,“走,到前面看看,别冲动,咱的本钱不多,能不动手最好。”
可是齐连长到了阵地前沿,不由得到抽了一口冷气,王连长的阵地布置的异常坚固,很有层次,一看就是经过精心准备的,如果他不准备真打,犯不上花这么大的力气,看来同室操戈是不可避免了,而且很可能是一场硬仗。虽然他感到气愤,感到悲凉,却还想争取最后一次机会。
“你们待在原地不动,我和他们说话。”他对马排长等人说,又道:“如果我回不来,你们听马排长的指挥。”
“连长,我去。”马排长急了,他怎么肯让齐连长冒险。
“好兄弟,别争了,如果我去有一分机会,你去一分机会也没有,听哥哥的话,把弟兄们带好。”齐连长说完,一脸悲壮的向前走去。可是他没有想到,吴兵跟在了他的后面。“兄弟,别跟我去送死,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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