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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四 小丑面具大劫案 第一章 一只耳（第1页）

晨风吹细雨，五人团坐，相顾无言。这一夜争斗，无人不是一身伤，再加上阿水被人绑了去，生死不知，团队士气一度低落到了低点。

唐峰掐灭了手里的烟，叹了一口气：“这事怪我，考虑不周。”唐静放下了擦枪布，拦住了唐峰的话：“都怪我，是我执意要报仇的。”唐义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又因言辞匮乏而低下了头，只轻咳了两声，掩饰尴尬。沙漏蹲在一旁，用砖头在地上垒了一个土灶，点着了一团秸秆，在灶上烧了一壶热水。

“喝点水吧！”沙漏掏出了一个搪瓷茶杯，倒好了热水，递到了唐静的面前，唐静摇了摇头，继续擦枪。

此时，唯有陈德华一声不吭，四平八稳地坐在地上，面对面盯着五花大绑的罗磕巴。罗磕巴被陈德华雪亮的眼神瞧得浑身冒冷汗，下意识扭过身去，不敢与他对视。

唐静看出了异样，站起身走到了陈德华的身边：

“你在看什么？”

陈德华没有答话，从兜里摸出了一盒香烟，弹了弹烟盒，手腕一抖，一颗香烟自动弹起，陈德华一龇牙，将烟咬在了上下门牙之间，唐静看了那烟盒，只觉分外眼熟，稍稍回想，便想起那盒烟正是她从唐义手里没收来的。

“这烟怎么会在你。。。。。。”唐静眼前猛地一亮，顿时想起在麦子地的田埂上，陈德华无意间和她撞了一下肩膀。

“你。。。。。。”唐静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腰。

“放心！我只摸烟，不摸别的。”陈德华点着了烟，深深嘬了一口。

唐静俏脸微红，上去揪住了陈德华的脖领子，举手要打，陈德华全然不理唐静的拳头，双眼仍旧死死地盯着罗磕巴，唐静诧异之下，松开了拳头，再次发问：

“你在看什么？”

“痕迹！”

“什么痕迹？”

“我是个偷儿，开锁是吃饭的手艺。我听唐义说，眼前这个叫罗磕巴的人，是卖枪的，买卖做得不小，可是昨晚咱们两方火并的时候，他的人马里并没有几支硬家伙。究其原因，无非两点：一是冲突发生得仓促，对方来不及准备；二是藏枪的地方不在那个小饭馆或是小饭馆周边，他来不及取。我从他身上搜出来了这个！”陈德虎手腕一翻，掌心里蓦然多出了一串钥匙，大大小小共有八把钥匙。

“这是。。。。。。钥匙？这有什么用！”

“用处大了，这里有十一把钥匙，两把是摩托车油箱盖钥匙，一把是自行车锁钥匙，用处不大。还有三把是普通三环门锁的钥匙，钥匙上划痕很新，层层叠叠，钥匙尖儿有轻微的弯折，说明这三把锁经常使用，且经常捅不进锁眼，八成是醉酒所致。买枪卖枪的时候，会醉酒吗？”

“肯定不会。”唐静摇了摇头。

“所以这五把钥匙可以排除掉，再看这三把，一把是汽车钥匙，两把是柜门钥匙。这两把柜门钥匙很讲究，你闻一闻？”陈德华将钥匙递给了唐静，唐静将钥匙放在鼻尖底下，轻轻嗅了嗅。

“我没闻到什么味道啊？”

“不是这样闻的，你要把钥匙捧在手心，捂上一会儿，再把鼻子凑上去。”

唐静将信将疑，按着陈德华的办法将钥匙放在手心，捂了一会儿又闻了闻。

“呀！是香的！”

“对！就是香的！洗发粉的味道，而且是。。。。。。冷香牌洗发香粉，市价五角钱一小袋。普通人家没有用这个东西洗头发的，只有私营的澡堂，才用这个。你瞧这罗磕巴的模样，头发乱糟糟，胡子也不挂，手指甲、脚指甲又长又脏，像是个喜欢泡澡堂子的讲究人吗？”

“不像！”

“那他这两把带着香味的钥匙。。。。。。”

“他在那的柜子里藏了东西！”

“对喽。”

“唔唔唔。。。。。。”罗磕巴越听心越惊，在地上不断地扭动。陈德华掐灭了手里的烟头，屈指弹在他的脸上，亮出数点火星，烫得罗磕巴一声闷哼。

“这种级别的私营澡堂，县城里不会有，直奔市里，从消费最高的开始洗，拿着罗磕巴的钥匙去挨着找柜子，瞧见这钥匙柄上刻着的烟头了吗？这是男浴区的标志，洗不出三家，就能找到。找到罗磕巴藏的东西，咱们手里就能再加些砝码，不过一定要快，罗磕巴那个哥哥也不是吃素的，他若是足够小心谨慎，未防罗磕巴说漏嘴，他也会派人去转移。”

“你说。。。。。。他藏的会不会是。。。。。。”唐静晃了晃腰间的手枪。

“不是黑钱，就是黑枪，总之是见不得光的东西。”陈德华嘿嘿一笑。

唐静把钥匙扔给了唐峰、沙漏和唐义，让他们赶紧按着陈德华说的去做，唐峰和沙漏将信将疑，有些犹豫，但是唐义作为陈德华智力的重视拥趸，连拉带拽地将二人弄上了车，不多时便消失在了路的尽头。陈德华走到了土灶边上，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了一只不锈钢饭盒、一卷挂面，将烧水壶提起来放到一边，将不锈钢饭盒放在了土灶上。

“你还有心情吃？”唐静瞪了他一眼。

“阎王爷还不差饿小鬼儿呢。”陈德华背对着唐静，自顾自地忙活。

唐静本想骂他两句，转念又一想：“他与我们唐家非亲非故，此前数次相助，已是尽了一个义字，此时倒也不必再强求其他。”

“唉！”唐静一声叹息，转身走尽了一间破烂的板房。

过了约有十分钟，板房的窗户传来一阵轻轻的敲击声。唐静拉开窗子，发现窗外并没有人，只在窗台上摆着一个不锈钢饭盒，饭盒里一碗素面，清汤内还卧了一个鸡蛋。

不用问也知道，这是陈德华的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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