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明显不信,但是也没有说些什么,因为他清楚,我这副鬼样子,并不是完全因为他,而是源于另外一个男人。
我压了压情绪,岔开话题,“对了,邱书记和你的事情并没有牵连到你妈妈和晴晴,你妈妈早在三个月前,就带晴晴出国,到英国那边定居生活了,你放心,她们一切都好。”
于靠山而言,他母亲和晴晴,应该是他最放不下的人了。
如今,他知道他母亲和晴晴安然无恙,应该会宽慰不少。
靠山阴郁的脸上,难得有丝松动。
他和他老子的事儿没有波及到他母亲和孩子,也算是上天待他不薄。
“谢谢!”
靠山眼里是喜悦之色,我想,他就算马上行刑离开,也不会有太多的遗憾了。
我不由得唏嘘,这场看似满盘皆输的棋局,折进去的岂止是盛怀翊和靠山啊!
盛怀翊的一众弟兄,除了死的死、伤的伤、残的残,蹲监狱的蹲监狱,没有一个人善终。
靠山老婆虽不算是被靠山牵连,但白家和靠山老子是同一站队,互为依靠,相互勾结,他们操纵人事任用、拉票贿选,插手案件,还充当黑社会保护伞,把东三省的官场及经济,搅得一塌糊涂。
靠山老子倒了,白家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也一并被挖了出来,白书记被双开,涉嫌侵吞国家资产、非法挪用资金及卖官鬻爵、收受贿赂,被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白颂娴涉嫌故意杀人罪、故意伤害罪、利用影响力受贿罪及洗钱罪,被判处死刑。
就在靠山判决下来的前几天,他老婆被执行了死刑。
盛怀翊与靠山之间的较量,看似是两波利益分割不均,及过往仇恨叠加累积在一起的斗争,但又何尝不是滨江城官场刮起的一番腥风血雨啊!
靠山老子也好,靠山老丈人也好,还有曲兴元,以及一众站队靠山老子的高官,都是权利斗争的牺牲品,在这场政治大换血的斗争中,人人都穷途末路,没能善终!
“不用和我说谢谢……”
我埋低头,嗫嚅了几下唇,“该是我和你说对不起才是。”
我终是没有办法隐瞒靠山是我亲手枪杀了他父亲的事实。
虽然依照曲兴元一开始的部署,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靠山老子活着离开滨江,但是是我拔枪毙了他老子这一点儿,我掩饰不了。
我不想再欺骗靠山,把靠山老子为了拿我胁迫盛怀翊,不惜杀了我父亲一事儿告诉他,并把我为了给我父亲报仇,又把他老子杀了一事儿告诉他。
我互绞手指,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但我却真的不想见到靠山恨我,用仇视的眼光看我。
靠山沉默,有种折磨人心神的静谧,激荡我的心。
好一会儿,他才出声:“就算是要说对不起,也该是我和你说对不起才对。”
他吁了一口气,脸上现出自责,“如果不是我当初执意把你爸从监狱里捞出来,他几年服刑期后,就可以安然无恙的出来了,是我……毁了你们父女俩原本该享受的天伦之乐。”
我再次泪如雨下。
是啊,如果父亲没有提前出狱,或许就不会遭此浩劫了。
可这人世间,终是没有如果,一切的阴差阳错,因果轮回,像是个怪圈,束缚着我,束缚着靠山、束缚着盛怀翊,束缚着千千万万言不由衷的人们。
靠山的出发点是好的,就算是要怪,也是怪他那个心狠手辣的老子,而不是他。
我摇头,“没有,如果不是我父亲,也会是其他我在意的人,这是我的命,是我命中注定有此一劫,我不得不认命!”
靠山的眼眶更红了。
本是有过最亲密关系的两个人,因为父辈之间的恩恩怨怨,将彼此都置于一个窘迫的位置,于靠山而言,他的痛,并不会比我少。
我吸了吸鼻子,艰涩吞咽唾液,“修延……你有没有后悔过?”
靠山说:“我只后悔没有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把你娶回家。”
靠山明知道我问的是什么,却答非所问。
“我没有资格选择我的婚姻,但是我可以选择我爱的女人。
岳绫,没能给你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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