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穿着一件黑色大衣,发丝有些凌乱,肩头被雨丝洇湿了一些,走廊的灯泄下来,落在他身上,多了几分风尘仆仆的味道。
我近乎是恍惚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对于他的出现,始料未及。
我还未来得及消化靠山怎么就突然找到我这里,他突然长臂一伸,把我捞进他的怀里,死死地、紧紧地抱住我。
我近乎是被动性的靠在靠山的怀中。
他钳着我的身体,手格外有力,越收越紧,我都有些呼吸不畅了。
我蹙眉,没有感觉不适,也没有自心里衍生排斥,反而有感觉到他对我的珍视和害怕失去的惶恐。
我纹丝未动,即便是被抱得紧,也没有吭声挣扎,由着他体味那种并非是梦境的真实感。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身体都僵硬了,靠山才缓缓放开我。
我下意识抬起头,于不甚清明的光线下,与靠山四目相对。
视线交汇刹那,靠山有些猩红的眼底,泛起复杂的情绪。
我还未消化他眼神里涌动的异样,他又双手捧住我的脸,吻了上来。
我与他唇齿相贴,在他蛮横的吞噬下,能感受到唇上被吮-吸的疼和那种近乎要把我揉进身体里的强劲,像是要把我连根拔起,完全囊括进他的骨血皮肉里。
这一刻的靠山,不是令我恐惧的,也不是让我痛恨的,而是心疼,自心里,延伸至骨子里的心疼。
他的吻,没有情欲,没有惩罚,更没有对背叛的憎恶,仿佛是一场告别,一场可能没有以后、没有再见面机会的告别。
岚姐的话在我耳边萦绕,我心尖隐隐作痛,不知不觉间,眼泪掉了下来。
我本来还想问靠山,我父亲的失踪和他到底有没有关系,可如今的境况,话到嘴边,我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
我尝试抬起手去抱靠山,却发现手臂僵硬的厉害,仿佛有千斤重。
几番尝试无果后,手臂似断了一样重新垂落,只有眼角掉落的泪,越来越多,越来越凶……
靠山再放开我,他没有看我的脸,也没有停顿,好像是逃避一般,快速转身,提步离开。
唇上的酥麻感还在,我看着靠山在空旷的走廊,显得形单影只的背影,那么寂寥、那么单薄,心口一阵接着一阵针扎似的疼。
真的要说再见了吗?
真的没有以后了吗?
一切,都真的要在今天这样一个平静的日子里,没有任何言语交代,就此划上休止符了吗?
过往的记忆,电影倒带一般在我脑海中闪过,靠山待我的好、不好,宠溺、纵容、凶残、狠辣,由无数的片段拼凑,最后成了一出悲壮的哀歌,演奏出血泪交织的情殇。
我哭,我痛心,我难受,心中变幻的情感,将我湮没、吞噬。
这辈子,终是我对不住这个叫沈修延的男人,终是我辜负了他赠我的恩宠和喜欢。
眼泪掉的厉害,靠山的背影在我的视线里越来越模糊,都已经看不清了。
终于……
“修延!”
我用嘶哑的泪腔,于长久无言的相对下,喊出了那声纠缠于舌尖的轻唤。
靠山猛地顿住脚步,却没有转身,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我心脏疼得好像裂开了一样,胡乱用手抹眼睛上的泪珠,想要把靠山的身影,看的清晰、再清晰一些。
好半晌无言的缄默,发酵出死一样的静寂,我才见靠山微微侧头,和我说:“岳绫,如果这次我能全身而退,我一定不会再放开你的手,让你从我的身边溜走。”
“……”
“我沈修延将会是你岳绫往后余生里,有且只有的唯一男人。”
撂下话,靠山大步离开,他的身影,消失于走廊的尽头、我的眼中。
我望着空荡荡的走廊,耳边徘徊靠山留下的话,久久没有收回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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