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吃过药,虽然效果还没释放,但在心理作用下,她身体上出现的症状已经减轻许多。
她低着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池裴。
他一向瞧不起那些轻生的人。
他曾说过:都有胆子死,就没胆子好好活着,谁让你不好过,你就让对方更不好过,退一万步来说,死都得滋对方一脸血。
她微微低垂着头,像一朵暴风雨过后残破的花,完全不敢抬起头来与他对视。
恐惧和不安萦绕在心头,生怕对上他那深邃而锐利的眼眸,就会看到毫不掩饰的不屑和鄙夷。
那样的眼神能轻而易举地将她所剩无几自尊和自信都击得粉碎。
池裴一座山似的站在她面前,想起刚才程度说的话,后退两步,挥手把茶几上的东西扫落在地上。
接着一屁股坐下。
这会儿,他跟叶轻勉强算是能平视了。
他目光冷冷地瞧着她,见她慌乱的把几串手链套在手腕上,没什么意义地调整了下。
“叶轻。”他缓缓开口,“谁欺负你了?告诉我。”
叶轻鼻子一酸,眼泪就这么流了下来,像当初一样的话语。
往往那时她会靠在他怀里,闭着眼睛感受他的心跳,然后把所有的烦恼都抛诸脑后。
可现在不行,她没资格的。
她再没资格拥抱她的少年郎了。
而这些都是她自已一手造成的。
“说话。”池裴向来没什么耐性,叶轻低头不语的模样在他看来,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不过这根本也是废话,她那么好的那么阳光的性子,生生被逼成重度抑郁症,还四次割腕自杀。
不,看到的是四次,看不到的呢。
一想到这里,池裴的心脏就像是被生了锈的钝刀子割似的,疼的他呼吸都困难。
他攥了攥拳头,深吸一口气,压低自已的声音,尽量听起来不那么吓人。
“去洗把脸,过来吃饭。”
叶轻感激他没再继续追问下去,不过这时候,她是吃不下的,“你司机回来了吗?”
“问他干什么?”池裴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含糊不清开口,“看上他了?”
叶轻抬手擦了下泪珠,低声道:“我的行李回来了吗?我可以订票从这里自已走的。”
池裴眼睛一眯,自已走,她想要自已走。
冷哼一声,“没回来,失联了。”
这会儿叶轻是有点琢磨过味来了,池裴是故意的吧。
她起身,低着头不看池裴,边往次卧走边说:“行李箱我不要了,我自已买票走。”
此刻她在池裴面前,卑微到尘埃里。
曾经她可以搂着他的脖子撒娇、可以皱着眉指责他偷偷抽烟,可以趴在他的后背上,让他背着自已满大街溜达……
现在,她像是一个被揭掉假面的小丑,甚至连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池裴神色渐冷,眼底蕴着滔天的怒火。
那个毫不犹豫转身的纤瘦背影深深刺痛了他。
她又打算这样一走了之。
把他像傻子一样丢在原地。
他恨她,恨她不肯对自已说实话。
他更恨自已,恨自已没能早点有能力护着她。
如果他当年早早闯出一番事业,能跟沈妤柔抗衡,她是不是就不是今天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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