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清玉此时正旋身舞着,一身紫衣飘然而舞,舞步点动,素手轻盈起落。
目光略略一动,瞧见院门处一抹不惹眼的棕灰色,旋动的身子放缓,温清玉足下翩然,手微微轻合,双手柔柔移上了鬓处。
恰时结束了这段舞。
正待先生点评的时候,那穿着棕灰色衣裳的人迈进了院子,朝着那教舞的先生:“先生辛苦了,今日便到此处了吧。”
男子甚是和和气气地,男子的模样与文渊有几分相像。
文渊膝下无女,只两个儿子。
文渊的长子文锦言,左相府里头下人口中公认的谦和君子。说起话来不咸不淡的,对着人总是彬彬有礼。
可温清玉印象中最有印象的却是有一日文锦言来坐坐,其间伺候温清玉院子的一个丫头倒了杯水不小心洒在了文锦言的衣角。文锦言当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皱,不止不曾开罪,还甚是谦和地安慰着那个已经跪到地上请罪的丫头,似是怕吓到了那个丫头,还出言让其安心在府里做事。
谁知温清玉自此都不曾再见那个丫头了。
温清玉立在原处,看着先生被送离院子,皮笑肉不笑:“大公子真是位谦谦君子。(。pnxs。 ;平南文学网)”
温清玉看着文锦言,总觉得他与那文渊,绝对的血缘纯粹。
“今儿个大公子又是来坐坐的吧?玲珑,看茶。”温清玉习惯性地说着往日里的话。
这文锦言,每日里都来验收她学习的成果,然后,美其名曰:闲来无事,过来坐坐。
然而今日,文锦言却笑却了:“温姑娘不用忙了,今日在下是承了父亲的意思请姑娘去坐坐的。也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院子里的东西吃得腻了,在下带姑娘去吃些旁的好口味的东西。”
温清玉一怔,却奈何在文锦言一径不动如山的笑意里头实在瞧不清别的。
楚桓并没有瞒着这左相府里头的父子,第一次带她进左相府的时候就直接告诉了文渊她叫温清玉。
不藏着掖着反倒明明白白的。这张扬的事情倒真是楚桓做得出的。
温清玉看着文锦言,到底是喜欢笑里藏刀的人……温清玉也不怯意,欣然点头:“那就要叨扰大公子了。”
文锦言对温清玉的大方似是很满意。
玲珑留在院子里。
温清玉跟着文锦言,既是要带她吃新口味的东西,想来便是带她去旁的地方吃了。
立在左相府门处,看着府门外早已备好的马车,温清玉还是忍不住足下一滞。
感应到了温清玉的迟疑,文锦言依旧谦谦公子地模样:“新鲜的口味还是到外面吃吧,在下扶姑娘上车。”
说罢,文锦言甚是谦和地走到了温清玉的身边,手甚是恭谦,言语动作间说不出地彬彬有礼,教养得宜。
在左相府里住了这些日子,文锦言这笑脸对人的模样温清玉看得真真的,眼前这谦谦君子背后那阴险手段也算是见上了一次。
实在也瞧不清文锦言的话中虚实。
温清玉顺着文锦言的心意,搭着他的手上了马车。
此时夕阳在车帘处落下余晖,车帘一落,马车之中的色彩有些晕黄,温清玉在正对门帘处坐靠,看了看侧首边的“谦谦公子”,车帘依稀落进马车中的色彩恰好落在文锦言的手指尖。
“近日先生都夸温姑娘的琴棋书画学得又快又好,基本的功底很是稳。”文锦言轻道。
落音之处“基本的功底”不着痕迹重了几分。
温清玉听了不禁学着文锦言笑着:“大公子觉得小女子的神情可也学得又快又好?”
文锦言少有的笑意一顿,幸而此时光线微弱,难以察觉:“果真是学得又快又好。”
……
不消片刻,马车驶入一道长街。
“到了。”只听文锦言低低一声。
温清玉循着文锦言的声音,下意识素手揭开车帘打量着文锦言带她来的地方。
只见极目之处,醉红的灯笼色撩蔓了整道长街,长街间来往的人群,或带着醉意,恣意放纵着言行。
不禁抬头,方才的镇定已然不在。马车停留下的地方,几个女子衣裳甚是难以蔽体,却还挥着帕子,甚是魅恣地招揽着客人,口中道着揽客的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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