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很刺鼻,冲的我脑子一晕,余光在周围扫了扫,隐隐约约的看见小屋的后面,好像搭着一个木头架子,架子上面晾着两张皮,不知道是什么皮,似乎是刚剥下不久,还在滴滴答答的朝下滴血。
或许是吃过亏的原因,闻着飘散来的血腥味,再看看屋子后面的木架,我觉得心里很不踏实,转头对沙千使了个眼色,我们俩结伴这么久,彼此之间很有默契,他看着我的眼色,马上就停下脚步。
“老爷……”
沙千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我们两个同时觉得脖子一紧,身后那个人高马大的铁柱一手一个,捏着我们的脖子,咧嘴嘿嘿笑了笑,露出一口焦黑又杂乱的牙齿。我和沙千都在挣扎,但铁柱胳膊上的力气,以百斤计,抓着我们两个毫不费力,挣都挣不开。
“这个娃子细皮嫩肉,剥了皮做灯笼是最好不过。”把我们带来的老头儿指了指沙千,接着又指了指我:“这个娃子,不知道得了什么造化,吃了药神庙的灵心血玉,药神庙那帮子人找血玉都找疯了,如今血玉被吃了,没有法子,不过药力都在他的血里,铁柱子,等会下刀的时候你留点神,把这娃子身上的血放干净,药神庙的人来了,这一身宝血也能值得一笔银子哩……”
嗡……
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我的头猛然胀大了一圈,两个人轻描淡写,但句句话都好像锥子,让人惊悚不已,我一下子想起和沙千结伴赶路的时候,彼此闲扯,他跟我讲的那些事情。
河滩三十六旁门里头,有一个支派,其实是个家族,这家人姓陆,早年间是民间的屠户,杀猪宰羊为生,连着几代人都是做这营生的,所以人们称呼他们家陆屠夫。后来,陆屠夫家里头有人入了阴山道,把家族带到了旁门之列。他们糅合了阴山道的邪术,善于用人皮做迷魂灯笼。
“你们是!是陆屠夫的人!”沙千也回过神了,他的胆子一向不大,看看眼前的情景,再想想那些关于陆屠夫家的传闻,身子就开始发抖,扯开嗓门尖声叫道:“你们想干什么!”
“兵荒马乱的,俺们就是靠手艺吃饭,攒个棺材本罢了,娃子,怨也只能怨你们命不好。”老头儿眯着眼睛,脸色在此刻看起来说不出的阴森:“都乖乖的,不要吵闹,等下剥皮的时候,叫铁柱子给你们个痛快……”
我们都在挣扎,但是身后的铁柱子二话不说,直接把我们推进小屋。小屋在树林子里头,门窗不透光,黯淡的光线里,我看见小屋的墙上,挂着大小不一的剔骨刀,刀子寒光闪闪,磨的雪亮。屋里摆着一张沉重的木案,案子上头黑红斑驳,都是已经干涸后的血迹。
唰……
一股凉气顺着脚底板直冲向顶门,看到这些,不用问就知道,这张木案子,就是铁柱用来剥皮的肉案。
我的头皮麻了,后面的事,简直连想都不敢想,落在这些人手里,真的比死了还要痛苦。
我不甘心死,更不甘心这样窝囊的死去,死了还要被人剥皮去做灯笼。
“老实呆着!”铁柱一使劲,把我们两个推倒在地,他的力气太大了,直接把我推的一头扎下去。身子扑倒的时候,我看到眼前的地上,放着一把硝皮子时用的木槌,顺手就抓了起来。
此时此刻,我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的那么大的力气和勇气,强忍着眩晕和烦闷,翻身挥着木槌就朝后面砸了过去。与此同时,沙千也动了,他很灵敏,而且隐然也像是学过两手拳脚的样子,身躯贴着地面灵巧的一晃,整个人就如同一条蜿蜒的蛇,手脚并用,八爪鱼似的紧紧的抱住了铁柱的双腿。
嘭……
铁柱身高力大,但身子太粗壮,反应就慢,双腿又被沙千死死缠着,一时间躲避不开,我手里的木槌带着呼啸的风声,嘭的正砸在他的脸上。
这一击,我用了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气,铁柱的半嘴牙几乎都被打掉了,剧痛让他狼嚎了一声,腿一用力,直接把沙千给甩到一旁。小屋太小,根本就没有辗转腾挪的地方,我刚想绕着木案跟铁柱周旋,但是心口的烦闷仿佛瞬间发作了,眩晕涌向脑袋,眼前一阵模糊。
我模模糊糊的看见被重创的铁柱抬起粗壮的腿,一脚朝我踹了过来。我想躲,但身子不听使唤,铁柱几乎一尺长的脚板,重重的揣在我的胸口。
“九弟!”沙千翻滚在旁边,想救我却来不及,他粘满泥污的脸随即变的惨白,铁柱随手就能使出上百斤的力道,腿比胳膊有劲儿的多,若真的踹在要害上,是能把人活活踢死的。
沙千救不及,我也躲不及,这一脚结结实实的挨在身上,足足有二三百斤的大力,我整个人都被踹飞了,嘭的撞在身后的墙上。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