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阿拉法特于2004年11月去世,根据巴勒斯坦法律,须在几个星期内选出继任人。他们又请卡特中心和全国民主学会前往观察选举的进行。
我在2005年1月6日抵达以色列,同沙龙总理见面时,他立即满怀信心地表示,撤出加沙的提案肯定会通过,因为议会中的赞成票会多过反对票。他估计定居者30%会自动离开(领取丰厚的赔偿金),其余的定居者会抗拒,甚至有少数人会诉诸暴力。这些定居者绝大多数会被安顿在内格夫南部,即沙龙家族的农庄所在地。我们聊起往昔岁月,我感谢他当年在进行和平协定谈判时对贝京总理施加正面影响。他说在巴勒斯坦选举时,以色列检查站将由士兵把守,但不会阻止人车通行,以军将撤出主要城市。我观察沙龙行事近30年,绝对相信他会履行承诺。
对候选人进行竞选,我们观察小组完全保持中立,但希望比较稳健、受人敬重的候选人能当选,早日恢复停顿已久的和平进程。我促请沙龙变通一下,让巴勒斯坦人在东耶路撒冷投票,但他回答说将按照1996年的安排,提醒我1996年的协议是我从中穿针引线的,还说东耶路撒冷邮局由以色列职员看守,巴勒斯坦记票员或观察员不准进入,也不准任何“颠覆性”竞选活动。事实上,翌日一位总统候选人在狮门向一小群人拉选票时即遭逮捕。
遍布被占领土各个角落的国际观察员都很清楚,巴勒斯坦人没有什么移动或自主性活动的自由——只要他们被军队和高墙包围、土地被以色列定居者占据,这种情形就不会改变。在选举前一天,我们观察员循例同主要候选人和中央选举委员会成员举行会议,他们对自己的准备工作很有信心,但担忧以色列官员干预阿拉伯人在东耶路撒冷投票,这可能会触发暴力。
我每到国外,总会找机会离开首都,参观饶有趣味的地方。星期六早晨,观察小组陆续进驻各地,我和其他代表团的团长前往拿撒勒村观光。该村完全仿照耶稣年轻时候拿撒勒社区的样子建造。自1996年起,我和罗莎琳同其他基督徒,主要是门诺教派,为开发拿撒勒村筹款和买地。十英亩地位于城中心,建筑质量一流,名胜古迹保存完整,令人赞赏不已。
我们按照惯例在选举日到处穿梭,走访22个投票站,起点是东耶路撒冷,因为那儿经常会有问题,很快就发现以色列官员手中的选举人名单与前来投票的选举人名字完全不同,到了中午还没有什么人投票——只有愈来愈多愤怒的巴勒斯坦人集结。主要投票站是如住房拖车般大小的邮局,名单上有3500人,只有一名以色列办事员在查对选民的证件,然后逐一把他们打发走。我最后以举行国际记者招待会威胁,总理办公室才同意不理会选民名单,准许所有已在耶路撒冷登记的选民到任何投票
站投票,但只准国际观察员,不准巴勒斯坦人观察选举进程。其时已是下午二时,能够挽回的只不过是少数选民得以投票。我还走访了伯利恒和西岸其他地方,那儿和加沙一样几乎没有什么问题。
翌日早晨起来评估各观察小组的报告,拟写政治分析以及给马哈茂德·阿巴斯的私人意见书。阿巴斯以压倒性多数选票当选。我在天刚亮时就已完成所有工作,同以色列和巴勒斯坦的主要鸟禽专家尤西·莱谢姆和伊马迪·阿特拉什会合。我们首先到耶路撒冷市中心占地50英亩的公园,那儿养着24只瞪羚,与相邻的建筑物和车辆穿梭的公路之间完全没有网、墙隔开。继后我们开车到议会大楼旁侧小公园,观看撒网罩住候鸟,绑扎脚带,放他们飞向圣地天空,绕行地中海。见到以巴鸟禽专家合作无间,令人欣慰。
我同其他代表团团长一起为选举作总结,拟写的声明大体上是正面的。接着我们前往拉马拉拜访阿巴斯及其幕僚。以色列排除了同阿拉法特进行谈判,面前这一位应当是他们想要的和平伙伴。我扼要说明意见,把写好的便笺交给阿巴斯,假定这位新总统不久就会同以色列人进行直接谈判。阿巴斯告知两天后举行就职典礼,但对以色列有意进行和谈一事表示怀疑。巴勒斯坦人这一方的看法是,沙龙和副总理埃胡德·奥尔默特早就想放弃加沙,集中全力把西岸变为殖民地。他们指出,巴勒斯坦领导人接受了四方和平路线图所有规定,但沙龙公开拒绝接受其中一些主要规定。
阿巴斯确实得到巴勒斯坦人民的支持和尊敬,他也立刻按照路线图谋求和平协定。他竭力组建安全部队(哪怕人员训练和装备仍嫌不足),尽力维持濒于崩溃的经济,争取国际社会的支持和尊重。他需要美国和以色列领导人给予全面支持。此外,法塔赫组织的成员面临哈马斯组织成员的政治挑战,后者在
地方一级选举中成绩不俗,而且宣布打算下届立法委员会选举时提名一整批的候选人,长期主导政治的阿拉法特组织和巴解组织将须与这个激进得多的组织相竞争。哈马斯组织拒不承认以色列的生存权利,认为以色列是占据巴勒斯坦领土的敌人,坚决主张有权使用暴力对付以色列人。
正是在这次行程中,我们看到最令人不安的是以色列建造的隔离墙,它绵延百里切入所占领土(本书第16章再评述)。以色列称之为“安全篱笆”,公开的讲法是用它阻止巴勒斯坦人袭击以色列,但察看建造工程和屏障通过巴勒斯坦的最后路线图,其作用显而易见。隔离墙不仅包括以色列占据的约旦河谷,把大片土地划归以色列,巴勒斯坦人被包围在西岸的残余部分。这严重地限制巴勒斯坦人进出外部世界,与其说是“安全篱笆”,倒不如说是“牢墙”。
我回到美国后,前往白宫向布什总统作私人报告,强调我关切的是以色列不接受路线图的规定以及建造隔离墙。我还转达阿巴斯想早日开始全面和谈的意愿。布什总统重申他支持路线图,并且说新国务卿康多莉扎·赖斯当天就职,不懈地、积极地谋求以巴和平将是她最优先的工作之一。
2005年8月,以色列定居者被强制离开加沙,以色列为了尽量减少暴力冲突,派出5万军队。加沙这小块地方只剩下阿拉伯居民。不出意料,这件事在以色列引起一些争议,极端右翼分子激烈地反对撤出以色列定居者,有些和平团体声称单方面行动会导致放弃长期和平建议。
不妨略谈加沙的情形。因为其他沦陷区的巴勒斯坦难民涌入,加沙近年来人口剧增。1948年,当地仅有住民9000人,到1967年人口增加了3倍,现已超过140万人-每平方公里面积平均住3700人。尽管有些大都会地区(例如纽约,曼哈顿)人口密度更高,但加沙应该是自给自足的地区,类似孤立的小
国——同西岸不相连,当中被40公里宽的以色列领土隔开。
加沙人口年增长率为4。7%,是全世界人口增长率最高的地区之一,其中有半数以上人口年纪不满15岁。自从以色列“撤退”以来,他们受困厄被包围在隔离屏障之内,唯一有通道的地方是以色列控制的检查站,这是一个到埃及西奈(职员专用)的通道,也是进出外部世界的唯一通道。以色列没有任何举动准许使用海空交通。渔民不准离港出海,工人不许离开加沙找工作,粮食和其他货物的进出口受到严格限制,经常被完全断绝,警察、教师、护士和社会工作者都领不到薪资。在最近三年,人均收入下降40%,生活在贫穷线以下的人口高达70%。联合国关于享有食物权利问题特别报告员指出,加沙人营养严重不良的程度早已达到萨赫勒以南非洲贫困国的水平,有半数以上的巴勒斯坦家庭每天只吃一顿饭。
这就是以色列单方面撤退的影响。以色列2006年7月在哈马斯武装人员挑衅后进行大规模轰炸并再度入侵加沙,即使在此以前,加沙情况已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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