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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钟后,花祈夏端着餐盘在岛台前挑花了眼。
盛修一身浅咖色的家居服,左肩处用银线绣了大朵曼陀罗:“要吃面么。”
“不要。”花祈夏摇头,“明早要去山顶那个面摊吃牛肉面,现在不想吃。”
于是盛修往她盘子里放了一小盅烩南瓜,顺便抬头问对面的陈聆枫:“闻人呢?”
“他在房间开视频会议,说让我们先吃不用等他。”
花祈夏端着烩南瓜挑得眼花缭乱,不知道该吃什么,于是决定借鉴一下其他人的选择,抬头一看——
白鸥的餐盘里只有两条手指粗的白灼莴笋,碧绿碧绿的。
她坐在料理台边的高脚凳上温吞地咀嚼,时不时抬眼看看远处的电视。
花祈夏看着她盘子里萧索寡淡的两条绿,又扫了一眼满岛台令人垂涎欲滴的肉食,心里对需要严格保持体重的白鸥学姐产生了浓浓同情。
同样需要严苛饮食摄入的还有乔星灿,盘子里也不过比白鸥多了两块小孩拳头大的烤比目鱼和一条斑节虾。
“当舞蹈家真辛苦啊。”花祈夏小声感慨,默默低头夹了一大块洒满欧芹碎与黑胡椒的烤羊排。
岛台对面的乔星灿抬起头,目光落在花祈夏那满满当当的盘子上,半晌,微不可察地笑了一声,岛台上空灯光柔和,乔行灿重新低头给自已夹了两片火腿。
谢共秋和Hadrian正在壁炉旁边的台球桌前对战,看样子比赛即将结束。
谢共秋的衬衫扣子依旧严谨地系到最顶端,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他拿起巧粉蹭了两下杆头,倾身对准了最后一颗黑色八号球。
Hadrian丢掉球杆:“Crisisaverted~”
谢共秋在Hadrian的口哨声里依旧全神贯注,他绷直脊背,肌肉淹没在衬衫之下,流畅的手臂线条在灯光下倒映在墨绿球台上,完完整整地拓出一轮黑色的剪影,顺着他起身便如一条摇曳的黑鱼,顷刻间就游没在谢共秋的皮带与腰腹之间。
咔哒一声脆响,撞击。
杆球碰撞溅起细小的白尘。
清台。
谢共秋冷淡如常地放下球杆走到岛台这边,直接端起了一盘配好的一份制牛排餐,外焦里嫩的肉块看起来精而瘦,嫩红嫩红的,点缀着红酒酱。
托着一杯香槟的Hadrian斜倚在壁炉前,他什么都不吃,只喝酒,手里金色的酒液随着他的手腕轻轻摇晃,折射出清亮的光点。
陈聆枫:“这次要多谢你的厨师。”
Hadrian笑得慵懒而促狭:“大家喜欢就好。”
他宝蓝色的眼眸一眨,上下睫毛轻轻碰触,懒洋洋道:“吃完的空盘放回原处就行,明早山下会有人来送餐,到时他们会收拾的。”
选好了吃的,大家就在客厅围坐成了一圈。
花祈夏这时发现自已的手机落在了房间里。
于是她又回了房间,发现手机上有三个来自钟楼咖啡馆店长的未接来电。
花祈夏边关好房门边回拨过去,店长在电话中询问她下个月的课程安排,她那边要开始统计排班。
“学姐,我下个月就不过去了……嗯,不是,要去临市参加夏令营……对,已经给教务处发了邮件说明……”
花祈夏在走廊尽头站定,一边和店长讲话,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拨拉墙角的塔松盆栽。
毛茸茸的针叶搔过指尖,像草嘟嘟灵活的尾巴尖。
花祈夏把离职的事告诉了店长,店长很诧异,忙不迭开口挽留她。
毕竟花祈夏年轻能干,待人亲和,给顾客的情绪价值特别饱满,是出业绩的一把好手,很多店员都说和她搭班工作很轻松,好像原本枯燥乏味的工作都变得美好起来了。
花祈夏也很喜欢咖啡馆的工作,不仅可以接触到形形色色的客人,同事们对她也很照顾,知道她家里养花后,大伙儿有时还会把废弃的咖啡渣留下来叫她带回去堆肥。
但教务处的助学岗位有限,她不可能人不来了还霸占着位置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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