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语说得情真意切,站立着的林初音尴尬地哭笑不得,只得蹙着眉头将她扶起:“淑妃妹妹言重了,本宫一向不是小气之人,如今之事,就当没发生过便好。”
林妙音起身对着她调皮地眨了眨眼,而另一边的李烟霖顿时觉得心头升起一股无名火,这林氏姐妹真是奇怪,她穿一件太后那里要来的宫装竟然也能让她找出这么多的事情。
李烟霖不情不愿地向着林初音微微屈膝道:“皇后妹妹,还请您原谅姐姐的不知之过。”
林初音转眼望着她,眸中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激不起一丝的波澜:“罢了,霖妃也说是不知之罪,俗话说‘不知者不罪’,只是希望霖妃以后注意便好。”说罢便不再看她,只是携着林妙音一同离去。
李烟霖狠狠地瞪着林初音以及林妙音,碍于身份的悬殊,一时半刻连大气也不敢出,只得忍住心头的怒火目送着她们离去的背影。
待到走远,林妙音才忍不住大笑出声:“姐姐,方才真是大快人心,你瞧李烟霖那张铁青色的脸,今日她宫中可不知道又要有多少人要遭殃了呢!”说至此她突然止住笑意,深沉地叹息道:“我总是在想,怎么做才能够让她停止对宫女内侍的虐待呢?”
林初音的心情随之一沉,略带这些无奈地说道:“我虽不知道霖妃的为人,但是不难看出曾经是家中娇纵惯了的大小姐,如今她受了你的气,也只能够往那些无辜的宫人身上发泄了。”
林妙音别过眼,强忍着眼中的酸涩泪水:“难道下人就不是人了么?难道下人就天生该被主子们作为发泄的对象么?”
林初音察觉到了妹妹在瞬间的变化,轻轻抚着她的手背关切地问道:“妙音,怎么了?”
林妙音这才回首,此时已是笑意灿烂,再不见方才的苦涩:“没事呀!姐姐。”她默默地将一切心事都藏了起来,不是她不愿意与姐姐吐露心事,只是她不可以说,真的不可以说出来。
林初音没有继续追问,只是与她二人百无聊赖的在御花园中沉默相对。
落水(一)
落水(一)
“是皇上……”身后月华的惊呼声打断了沉默,也打断了两人的思绪。
两人对望一眼,皆是暗自叹息,不知为何,两人一听到“皇上”二字,心情都变得沉重了起来,两人各自整理好思绪,露出尚可以称得上是甜美的笑意。
待到沐定渊走进,两人同时屈膝福身道:“臣妾见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沐定渊的目光锁定在林初音的身上,许久未见,她的身形仿佛比之前更为清减了,难道是现在绝尘宫的膳食还不如冷宫么?望着这般的他,他的心头没来由地一痛,自己明明很喜欢她很在意她,可是为何又要那般折磨着她呢?
“平身!”他的眼角闪现一抹爱怜的光华,转瞬即逝,很快恢复成为平日里那个冷峻阴郁的九五至尊。
林妙音不小心捕捉到了他那抹转瞬即逝的光华,心底暗自叹息,皇上明明很在意姐姐的不是么?可是为何却对她如此冷漠呢?难道他一直都很介怀吕萼的事情么?想至此,她不禁懊恼,若是皇上真的因为介怀此事而冷落姐姐的话,那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方才霖妃逾矩,已是大罪,你为何不怪罪反而饶恕她?”沐定渊的笑意奇怪地打量着起身恭谨站立着的林氏姐妹,姐姐冷静,妹妹似有心事重重。
林初音不曾抬首,只是轻轻一福道:“回皇上的话,臣妾是一个没有威信的皇后,冷宫十年的生活早已将该有的和不该有的棱角给磨平,更何况臣妾不想树敌,若没有太后撑腰霖妃又岂会如此娇纵,若是臣妾不饶恕她,那岂不是与太后为敌。”她的声音清朗柔美,婉转动听,如他的耳际如同滴水落地般清脆悦耳。
沐定渊收敛起一切真实的以及虚假的笑意,试探地问道:“皇后可还是在怪朕将你遗忘在冷宫那么多年的事情呢?”
林妙音在一旁急得冷汗都冒了出来,若是姐姐一不小心激怒了皇上,那后果就会很可怕了,不但她之前为姐姐做出的努力全部付诸东流水,而且以皇上的心思,指不定会将她再次“请”回冷宫。
落水(二)
落水(二)
林初音微微一笑,笑容之间仿佛闪过一抹和煦的暖阳,温暖人心,“臣妾不敢怪皇上,怪只怪臣妾命太薄无福消受圣恩。”
沐定渊的脸色微变,她虽说不怪,字里行间也没有一点委屈的意思,但是这般音调听在他的耳中却嘲讽意味浓重,或许是她是介怀华清池侍浴的事情,可是她可知道,那是他在生气,气自己的妻子心中所想之人竟不是自己。
林妙音看着沐定渊的脸色有变,心下一惊,一时半刻竟然想不出任何对策,只得柔声细语地解释道:“皇上,皇后姐姐并无其他意思,只是方才霖妃一事……”
“妙音!”林初音轻声低唤一声,将林妙音的话语打断,随后抬眼望着沐定渊的黑眸一字一句道:“臣妾与妙音并无其他的意思,请皇上不要误会了我们姐妹。”
沐定渊一怔,望了望林妙音,又望了望林初音,许久之后唇畔浮现一抹高深莫测的冷笑,冷到残酷:“你们姐妹这点倒是与林陌很像,朕不曾怪罪便帮他人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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