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隐娘瞪大了眼,李舒来扬唇浅笑:“红菱善良,性情又颇有些执拗,就如先前‘领州三杰’之事。寻常人,遇见那日的状况,都会在自已占上风时停手,粉饰太平。
“而红菱,却是执意砍下三人的手。”
隐娘点头:“她并非恃强凌弱,也非除暴安良,只是因为那三人自已接下赌局,赌上了一只手。”
“是啊。”
李舒来道:“她认定的事,他人无法改变,同样的,并非她所愿,也无人可以强迫。”
“你的意思是,红菱认罪,与你无关……”
隐娘低声呢喃,李舒来翻身躺在草垫上,语气低沉:“你觉得与我有关?”
见隐娘未答,李舒来也未再开口。
白日里金瞎子烧光了他们的柴火,怪庙棚顶又漏着风,隐娘刚躺下不久,就觉寒气从地底冒出,冷得人牙齿直打颤。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好坐起来用裙摆盖住自已的双脚。
金瞎子睡得也不安稳,整个人不停的闷咳,小蓁不知去了哪里,许久未归。
万籁俱静,隐娘这时候莫名想起了祖父。
若是阿爷知道她在此受冻,怕会心疼不已。
这般想着,隐娘打开包裹,从中拿出她在楼子里给阿爷做的衣衫。
其实她针线活儿做的不算好,阿爷自幼疼她,也从来不用她做针线去村中换钱,所以相比村中其他姑娘,她的针线活儿不算最出挑的。
可唯独祥云如意纹她十分拿手,绣得那是又规整又细致。
只因她爹爹从前给阿娘刻了两张如意纹的花样子,她打小儿看着、摸着,对这花样子再熟悉不过。
将给阿爷做的衣裳拿出,隐娘小心翼翼披在了身上。
靛青色的祥云如意纹衣衫虽不厚实,但只要想到阿爷还在家中等她,她便觉得再冷,自已也撑得下去。
隐娘将袄子褪下,把这身男衣穿在了身上,又把袄子套在外面。
“你折腾什么呢?”
李舒来坐起身,按着眉心有些不悦。
方才他睡得不踏实,半路惊醒又出了一身冷汗,此时寒风一扫,愈发冷进骨头里。
再听着身边人翻来覆去的折腾,倒是给他折腾出三分火气。
“扰着你了?”
隐娘低声道:“太冷了,睡不着,且……想我阿爷,也想红菱。”
“……”
李舒来捏了捏眉心,也觉冷得手脚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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