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给咱爷们儿上两壶酒,一盘卤下水,再来十个粗馒头。”
金瞎子吆喝完,咚一声将布兜儿丢在油乎乎的桌上。
秋生伸手抱拳:“老爷子,往日是我眼皮子浅,不知您老这般厉害,失敬失敬。”
想到方才金瞎子为人相面相得那般神准,秋生满眼都是崇敬之意。
就连李舒来,都有些敬佩这老……假瞎子。
将酒倒入酒盏,李舒来抬手一拱,金瞎子笑眯眯执起酒盏,一饮而尽。
“舒坦。”
“老爷子,您快说说,您是如何做到的?”
李舒来也道:“晚辈也有些好奇了。”
说着,李舒来将耳朵竖起,听着酒肆中嘈杂声音。
人们都在议论黄粱城城门突然关闭一事。
“是啊,二话不说就给我兄弟带走了,说是今儿一天抓了上百人,城中乌泱泱的,也不知那病秧子到底想干什么。”
“说是抓杀害老城主的凶手。”
“净扯,这么个抓法,他爹投胎十八轮再死十八轮,都抓不着……”
“就是,这不是瞎扯吗?老城主咋死的都不知道,行凶的人在不在城里,也不知道,这不是傻子玩法……”
“嘘。”
后桌嗤一声,众人将声音压低,李舒来就听身后人压着嗓子说了句:“那病秧子二十几岁他爹还到处给他寻乳娘,至今没断奶,可不就是个蠢坏又阴毒的傻子?”
“同你说的一样。”
李舒来正听得出神,秋生突然朝他手臂一拍:“真的是把点儿。”
李舒来笑道:“我也只是略知皮毛而已,未想先生使得竟是尖盘。”
金瞎子伸出两指,指着自已的双眼:“尖盘老夫这辈子是玩不上了,老夫啊,纯腥。”
见秋生不懂尖腥,金瞎子解释道:“金门,往笼统了说也就分尖腥两派。
“今儿咱们见的那个测字的杜锦生,就是我金门常说的空金点,也唤死空子。
“啧,我今儿往他书笼里一瞅,豁,那些个相书,一看就是有点东西的,但可惜,他不懂什么是‘金门十三簧’。”
“啥是十三簧?”
李舒来笑道:“金门行走江湖的手段。”
金瞎子点头:“这般说也没错,所谓的空金点,就是指傻读书,他们虽然熟知各种星相,却只会依书论相,不懂半点世故人情。
“这种人,多出自出书香门第,读书识字学本事一流,但人情往份他们是不懂的。
“就打那杜锦生来说,成天白日的在摊子后头一坐,傻冒烟儿似的等人上钩,这样人想挣银子是百般万般艰难的。”
金瞎子夹了一口卤下水,就着馒头吞了下去。
昨天奔波,也没来得及吃点什么,不过好在他们走江湖饥一顿饱一顿惯了,没钱挨饿,有钱吃肉,倒也不觉如何难受。
将口中肉咽了下去,金瞎子继续道:“而老夫我呢,纯腥,半点儿尖活不会。
“早年奔波,哪有人教读书识字啊?自然玩不来尖活儿。老夫少年运道又不好,不然使一身腥中尖,早成名家了。”
秋生敬佩道:“您老纯靠诈骗也能算得这般准,我觉得您远超名家。”
“呿,怎能叫诈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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