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说正经的呢!”韩柔气结,离了臻昕啐道,“难怪公主说你欺负人,原都是真的。”
臻昕正要哄,却听后面一阵欢笑,杰宸几个已结伴过来,臻璃笑道:“我说咱们好好等你五叔回来,你们偏要过来凑热闹。”
韩柔素来稳重端庄,此刻也羞得满面通红,只感概地将话题扯开:“才吃了饭骑马不好,消消食吧!今晚月色也亮,现在也不算太晚。”
臻云笑道:“但凭场主的安排,自然六弟他只是玩笑,您不必放在心上。”
韩柔浅浅一笑,欠身道:“王爷们且逛逛,民女先离开了。”这里都是男儿,她一个女孩子的确不合适,遂带人离去,只留马房的师傅和他们叔侄。
杰安杰康几个各自去看马匹,臻云和杰欢则与杰宸、臻昕在一处说话,只听臻云道:“方才忘记提,今天宫里可热闹了,你家那小丫头闯了大祸,脆生生赏了尚嫔俩耳刮子。”
臻昕惊异非常,不信道:“她胡闹到这田地?难道皇嫂皇兄没有管么?”
“怎么不管?皇兄险些就动家法了,自然皇嫂她们心疼丫头想办法救下来了。”臻云笑道,“听说后来皇兄又把丫头叫到跟前训了几句,也就没事了。不过老五,这丫头是该管管了,这都是什么脾气?如今连打人都来了。”
臻昕自然气恼,将事情的前前后后向臻云打听过,末了无奈叹道:“常说这丫头若不闹点事情,才叫人奇怪的。”
杰宸笑道:“也不必太管她,她起码不是个坏心眼的人。不过娇惯些,你看我们上上下下,谁又不喜欢她?”
此时便听杰安在前面喊道:“上马吧!就吃了几口兔肉,这会儿也该消化了吧!”
杰宸拍了拍五皇叔的肩膀笑道:“别想太多,她比我们更有分寸,一个尚嫔算什么?”
臻昕脑中忽然闪过什么,却道:“尚嫔?她可是老狐狸的外甥女,皇兄的态度,是不是另有意思?”
杰宸浓眉一蹙,转而看了看杰欢和臻云,二人皆若有所思,朝他报以肯定的神色。
“我们……会不会想得太简单了?”杰宸抚掌道,“我怎么忘记了父皇那天对我们说的话?”
储位(三)
臻昕道,“朝廷有那么多的谏官、御史,顾伟江的为人如何,皇兄一定比我们更清楚。我只想着和你铲除这些贪官,却忘了皇上是什么意思。他留用顾伟江,宠幸尚嫔,总不会是因为近佞臣吧!也许……”
杰欢亦道:“闵清说,她很奇怪为什么尚嫔那么招摇,别人也就罢了,可是连协理六宫的仁贵妃都会待见她,可见尚嫔的背后另有原因。而这些……竟是我们不知道的。”
杰宸恍然大悟,拍手道:“是我急进了,口口声声地喊他老狐狸,可就是忘了他是只老狐狸,还那么急切地去拉拢他,天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在家里耻笑我的愚蠢。”
杰欢抬头看见远处杰安和杰康自行在调整马鞍的位置,嘴角勾出一抹笑意心中有了主意,对兄长道:“咱们请客照样请,且明日我们兄弟都来,另外……最好把母后也请出来。”
“怎么要牵带母后?不行不行!”杰宸摆手道,“如何能让母后来为我们操心?”
杰欢那俊美的脸上含着神秘的笑,对杰宸道,“这件事情,父皇不能出面干涉,但是母后就不同了……”
此刻已过掌灯时分,大内坤宁宫内仅皇后的寝室内亮着灯,毕竟今日国尧公主对尚嫔大打出手是有违宫规,不能就此抹过。于是从午后起,皇后就下旨罚国尧公主数豆子养耐心,整整从御膳房搬来一麻袋黄豆要真意在院内数。此刻掌灯了才跟着皇后到了屋子里来。
并且真意数多少,外头的宫女内侍也一起跟着数,倘若最后两边数字合不拢,就算真意的错,明日继续再罚。
本以为被训过后就没事了,没想到还有皇嫂还有这样磨人的招数,自己想撒娇,却被她一句“你要数豆子还是要去崇德殿跪着?”给堵了回来。真意才想起,正经问题上和皇嫂痴缠,只会自找麻烦。于是乖乖地数了一个下午的豆子,可眼看着还有半麻袋没动,恨不能多长几个脑袋。
故而这里数着数着就抽抽搭搭起来,偷偷看一眼在一边气定神闲看书的皇嫂,谁能想中午还对自己笑脸相迎的皇嫂,转身就那样严肃不容回绝地罚人。早知道数豆子那么辛苦,还不如去崇德殿跪着,那些嬷嬷宫女都和自己好,便是坐着又有谁知道。
“你看什么?仔细忘了数目。”翻着书册的皇嫂突然口中冒出这句话,唬得真意连忙收回目光,脑子一晃悠,真的想不起来自己数到几了。
偷偷地抬眼向侍立一旁的白芷求助,果见白芷记住了自己方才口里喃喃报着的数字,将手藏在身后和自己比划着。
却又听皇嫂吩咐白芷,“把公主数完的豆子拿出去给西林和好月数。”
白芷无奈地朝真意耸了耸肩膀,端起筛子就要出去,竟让匆匆从外头跑进来的全喜撞了个满怀,将一筛子黄豆撒了满地。
真意大恼,如此怎么还能对上数,正要指着全喜责备,忽然灵机一动,朝悠儿道:“皇嫂别怪他,意儿从来就是了。”
“这会儿倒卖乖了?”悠儿见真意正经的模样哭笑不得,却冲全喜冷声道,“毛毛躁躁做什么?”
全喜一头的虚汗,在深秋寒冷的夜里出汗,定是跑了许多路,抑或是大大慌了神。
“宸亲王从马上摔下去了。”全喜爬着伏在地上,颤颤巍巍道,“刚刚报进来的消息。”
只觉得从脚底心一股寒意迅速蹿到了后脑,那一阵阵麻木感又传到心里,本轻轻握着的书此刻已被紧紧地拽在了手里。
“仔细说,现在宸儿他……”悠儿深深呼了口气,她很明白,坠马可大可小,如果,她是想如果……“现在如何了?”
全喜道,“奴才不知道啊,来传话的人就说了这一句,好像是从重华门那里传过来的,那传话的人只当要紧的事情,所以没听明白就报进来。”
“你们这不是害人么?”真意忽然大吼了一声,冲着全喜道,“那你还浑报什么,弄清楚了去呀!”
全喜一愣,见皇后已无话,自己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真意几步走到悠儿身边,一触她那双纤白的玉手,便是一股碜人的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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