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悠儿握了握沈烟,有些无奈道:“那个尚秋芳如何能和意儿比?但此刻我们过去不管拦不拦得住,都会让皇上下不来台。今天打人的是意儿,挨打的是尚秋芳,她们之间是什么关系?这不是训斥几句就能解决的。以眼下朝廷的情形,皇上必须顾全更多的东西。”
“难道真的让意儿挨打。”沈烟道,“您都不管的话,谁还敢说话?”
悠儿恨道:“怎能不管?只是眼下你我都不能管……”随即问那小太监,“这会儿谁在跟前?”
小太监答:“贵妃娘娘、二公主和三公主。”
“尚嫔在哪里?”
“回翠屏殿去了。”
悠儿道:“即刻去翠屏殿传我的话,就说我问问尚嫔是什么意思?皇后的面子值不值得她去劝皇上宽恕公主,够不够安抚她的委屈。”
那小太监应着就要走,却被沈烟拦下,“不必提皇后娘娘,说我就是了。她一个嫔妾还没有资格接皇后的面子。”
小太监看了一眼悠儿,见她并不反对,遂赶往翠屏殿去请尚秋芳。
沈烟微叹,“但愿那丫头能完完整整地回到您身边,我先不过去了,一会儿您说她,我在一边要她抹不开面子。”
悠儿亦叹,甚是心疼,“还是早些嫁她出去,往后让驸马去疼她,这宫里不适合她,动不动的就要卷进什么事情去,可怜那孩子自己还什么都不知道。”
沈烟方了然悠儿今日不做阻拦的原因实则还有更深的一层,却不想细问,只静静道:“先送您回去吧!”
怒(四)
一场风波在尚秋芳的出面劝说下终平息下来,如此翠屏殿尚嫔之势更胜从前。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回皇帝竟会对素昔宠溺的幼妹发怒,而从小横行霸道惯了的国尧公主竟然被一个才得势的尚嫔斗败。
悠儿本以为真意会被送回自己这里,还想着如何安抚她,却不料等来了臻杰,真意则不知去向。
皇帝进门时就是一脸的愠怒,深邃的星眸里写满了各种情绪,叫人难以拿捏。悠儿只得屏退左右,兀自燃起一把幽香,让寝殿内显得温暖而安逸,继而静静地侍立在一旁始终不言不语。
假寐片刻,美人榻上臻杰长长舒了口气,才睁开眼,面前便有妻子递上的一碗香茶。
“黑枣茶,养气补血。”
臻杰的确有感口中干燥,接过茶碗痛饮半杯,方觉几分惬意。
“你怎么不来劝?齐泰没去通知你?”臻杰又躺了下去,目光却停留在妻子的身上。
悠儿暖暖笑道:“您那么大的火若积压在心里岂不是种下病根?臣妾可舍不得。”
“意儿今日怕是吓坏了。”臻杰的神色里溢出几分心疼,“可她真是死鸭子嘴硬啊,一点不肯让,倘若一开始就跟朕道歉示弱,哪里到了要动家法的地步?方才要她向尚嫔赔礼,直挺挺立在那里半句软话都不肯说,让朕多没面子?实在一点也不懂事。”
“可是您……”悠儿翩然坐在丈夫身边,“您为了一个妃嫔动怒,谁又不奇怪?在意儿心里,她定以为自己这个妹妹比个小小的妃嫔在您心里重要多了。何况之前尚嫔嘴上也没有饶人,如今您先拿意儿的不是,好像尚嫔说的那些混帐话一语成谶,意儿和她比当真只不过是早晚要嫁出去的女儿,在您心里什么都不是。您要丫头如何服气?她心里何其敬重长兄,这么些年……只怕意儿早把我们当父母了。”
言至此,悠儿不禁鼻尖酸楚,眼眶也微微泛红,“皇上若还疼丫头,一会儿我把她叫到您面前,说两句就过去吧!”
“最可怜是这个孩子!“臻杰轻叹,”朕何尝不疼她,只是形势所迫身不由己,而朕也不能一辈子保护她。她的脾气若不改改,将来嫁出去要如何与婆家相处?难道也要闹一出醉打金枝才罢休?尚嫔那句话也并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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