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宇很奇怪,笑道:“难道母妃没有画上的漂亮么?”
臻昕指着画中的茜宇道:“母妃哪里有这丝忧愁缠在眉宇间呢?”他顿了顿道,“父皇送来的画像里,母妃的笑容就是对着昕儿时的模样,亲近的让儿臣觉得母妃就活灵灵的在眼前。”
茜宇心头一颤,忍不住问道:“那些画是你父皇画的吗?”
“不是!”臻昕又拿起茜宇手中的画端详,脱口道:“是一个叫念卿的画师画的,皇嫂也觉得奇怪,怎么画师可以落款的!”他突然奇怪了,问道:“母妃,您怎么会不知道?”
茜宇搪塞道:“母妃随意一问而已。”又笑道,“珣姐姐来了,你寻她去玩儿吧!”说着便唤人进来把儿子领走了。她又拿起真舒尔的画端详,细细回想着儿子口中的“念卿”,突然心里闪过的疼痛,让她热泪盈眶。
冷宫顾名思义,自然冷落凄清,可此时院子里却黑压压地站满了宫妃,章悠儿一袭盛装坐于上座,地上跪着四个女子,其中一个面目灰惨,一副随时要晕厥的模样。
“谁放严氏出去的?”章悠儿没有旁的话,只是这样直白的问了一句,下面却是一片鸦雀无声,众人皆垂首而立。她从不多说没用的话,自然不会向众人解释把大家聚集过来的目的,难道这一刻还会有谁不晓得皇后动怒的原因吗?
第七章宜室宜家(四)
“谁放我出去的?”严婕妤早已抱着必死的心了,哪里还顾得上眼前这位皇后的威严,她跪不动了,瘫坐在地上喘着粗粗的气,说一句话便要停下半刻,方才被太监们死命灌下去的参汤,确实让自己起了精神,她冷笑道,“门开着……自然……谁都能出去,章悠儿……不是你放我出去的吗?”
“大胆……”坤宁宫里的总管太监全喜大声喝道,“快掌嘴!”
“罢了!”章悠儿说得很慢,她的笑容很闲逸,正幽幽地看着严婕妤,嘴里却对全喜道,“本宫要听她说话,你把她的嘴打烂了,叫谁说给本宫听?”
“奴才该死!”全喜垂首称罪。
章悠儿依然闲逸地笑着,悠悠道:“本宫放你出来的?”她转首看着冯美人、柳美人、杨娘子,缓缓道:“将你们送入冷宫,不过要查一查那件事,并没有说你们就是罪人,是不是?”
杨娘子是宫婢出身,本没什么修养,当年既然脱离严婕妤自立门户,自然是想能多得皇帝宠爱,可是在最低等的娘子一位尚未有任何迁动,便被严婕妤殃及,到了这样不见天日的地方,正彷徨着一生就这样毁了,乍听皇后的话,少不得头脑一热咋呼起来,“娘娘,娘娘,严婕妤仗着自己是奴婢曾经的主子,就不许奴婢说出来,她想为皇上生一个孩子,她说这样才能拴住皇上的心……所以才养了那个假太监,奴婢上一回撞见了,吓得半条命没了,可是严……严婕妤她威吓奴婢,若说出来就不得好死啊!娘娘,奴婢是冤枉的,您要为奴婢做主啊!”
“呵呵……”立于季妃之后的钱韵芯忍不住笑起来了,一手掩着口,语气中带着十足的不屑和轻蔑,对身边的钱嫔笑道:“韵荷,这就是狗急跳墙吧!”
钱嫔碍于皇后不敢说话,只是低着头,诺诺的站着,钱韵芯又笑道:“韵荷你看着,那个严婕妤该扑过去咬她了。”
果然,严婕妤疯魔了一般扑到杨娘子身上,使足了力气一个耳刮子掴在她脸上,继而又撕又打直把个杨娘子搓成了面团,哭着骂道:“你这个贱婢,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待你不薄,你害我?你怎么能这样诬陷我?”
除了章悠儿冷冷地瞧着眼前的闹剧,钱韵芯扬着嘴角看戏一样的神态,余者一皆蹙眉摇头,蒙依依轻叹一气,悄悄退到了萧荣华的身后。当太监把两人拉开时,那杨娘子的脸蛋儿都花了,何以想象一个健康有力之人竟被一个虚弱垂危之人撕打成这步田地?
“这是做什么呢?”章悠儿叹了一声,对于方才的撕闹,她一点不介意,继而又问冯、柳二人,“你们怎么说?”
两人战战兢兢,胆都骇破了,俱磕头哭道:“奴婢们什么也不知道,娘娘,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啊!”
季妃的手肘突然被钱昭仪撞了一下,只听她似笑非笑道:“季姐姐,您该出马了吧!”
季洁看她一眼,一副嗔怒的模样,似乎并不愿意出头,钱韵芯见她如此,又道:“这和事佬您不是做惯了的吗?”
“你!”季洁一愣,转而回首看皇后,她依然很有耐性一副笃定的模样。
实则章悠儿知道,今日怎么也不可能查出什么来,历来都说明察暗访方才能断了案子,如今缺了‘暗访’,断乎不会有结论。她笃定地坐着,眼神轻扫众人,她在等,等一个人站出来。
“皇后娘娘,这件事情就交给臣妾吧!”一位妃嫔立出身子,她身量修长,甚至比章悠儿还高出半个头。为此,她从来只把发髻梳在脑后,只穿软底的鞋子。
“哟……”钱韵芯吃惊地呵了一声,低声道,“这年头可不对啊!”
“太妃娘娘受惊了,自当皇后娘娘前去安慰,又怎好让这番荒唐的撕闹绊住您?娘娘放心,臣妾定当给您一个答案!”那女子温和而毅然道。
古嬷嬷在皇后身边耳语几句,章悠儿款款起身,一拂广袖,笑道:“既然莲妃娘娘揽下了,本宫自然信你。一个时辰后再无结果,众人就散吧!”她看了看钱昭仪身边的季妃,淡淡一笑,姗姗离开了。
章悠儿一出冷宫,便加快了步子,再不远处果然迎来了皇帝的龙辇,她迎上去,笑着嗔道:“皇上真是的,这里也是您来的么?”
第七章宜室宜家(五)
臻杰握着悠儿的手,脸色多了几分沉郁,“朕从太妃那里来,太妃的意思是这件事就不要追究了,她不想你为她把宫里搞得人心惶惶,继而叫众妃与她诸多避忌。”
章悠儿扶着臻杰,带着他一步一步离开冷宫,笑道:“臣妾自然明白的,皇上难道还不信吗?”
臻杰道,“朕只怕以你的脾气不能轻饶她们!”
章悠儿笑道:“皇上还顾念与她们的情份?”
臻杰滞了滞,看着章悠儿道:“你知不知道当年母后为皇后时,她从来不与父皇这么说话的。”
“臣妾是臣妾啊!”章悠儿垂首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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