璋瑢拦道,“又没样子了。”于是道,“紫莲,你送了恬主子回去。”茜宇听了不好意思,待紫莲上前扶了,才缓步出去,璋瑢无奈摇头。
茜宇回去后,便让凌金等给缘亦上了药,好在缘亦身子结实,只是外伤,并未引起热症。茜宇问了她多次关于浮云亭的事,缘亦只是说自己以为不会那么巧,茜宇将信将疑,见她有伤在身,也不再多问。只是想到缘亦因为自己受屈,十分伤心,落了眼泪,缘亦苦撑着疼痛劝导,茜宇方才罢了。后几日,缘亦不得下床,就连端午节坤宁宫内的皇宫家宴,茜宇也只带了凌金前往。
家宴上,宫嫔都各自打扮艳丽,可谓百花齐放,茜宇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静静地看着歌舞,饮了几杯酒,便觉脸上热热的,于是离座出了坤宁宫,看到不远处一棵梨花树下有石凳,便过去倚着树干坐下。抬头望夜空,满天繁星熠熠,却又宁静。星光再美,也不敢与阳光媲美,永远只能这般在黑夜里兀自美丽,茜宇暗自感叹,一阵风吹来,不禁打了个冷颤。
“石凳阴冷,这样坐着会生出病来。”茜宇寻声望去,一男子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皇上。”茜宇失声叫道,忙欲施礼。
“罢了!”赫臻阻拦道,“不要惊动了旁人。”
茜宇会意,突见皇帝,不免有些羞涩,低声道:“皇上出来……不打紧么?”
“呵呵!”赫臻笑道:“那你出来也不打紧么?”
“臣妾只是……”茜宇一时语塞,低头不语。
“不用解释了。”赫臻道,回头向远处的人示意,一个太监便掌了灯笼过来,走进来才知道是滕广。有了光亮,面目便清晰了,赫臻见茜宇穿了粉色礼袍,妆容素雅,微微点头。回身对滕广道:“送给皇后的东西你让小莲子去取,其余人都跟了去,就你一人在远处侯着,不要让人知道。”滕广点头称是,便走了。这一走,又暗了下来,彼此只能看到依稀的脸庞。
“皇上……”茜宇请福道:“臣妾想回席上去了。”
“怎么?”赫臻道:“朕一来你就要走?”
“臣妾不敢。”茜宇道,“皇上有事,臣妾本不该打扰的。况且臣妾这样跑出来,也不合礼数。”
“原来宫里的规矩你知道。”赫臻笑道。茜宇不知皇帝是什么意思,只是低头不语。
赫臻伸手扶茜宇的肩膀,茜宇一惊微微缩了身体,赫臻道:“你很怕朕么?”
“不是。”茜宇羞红了脸。
赫臻道,“本以为有胆识千里寻亲的,会是个豪爽洒脱的姑娘,没想到……”
茜宇惊地抬起头,不由自主地问道:“皇上您也知道?”
赫臻爽朗地笑起来:“本来傅忆坤失踪了那么久,军机处都预备报他阵亡了,不料你竟然跑了出去,傅嘉就只好来求朕了,为了你朕可是头一次让靖远军那么偷偷摸摸地出征呢!”
茜宇羞涩不已,不敢抬头看他,赫臻却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细细地看着茜宇,微笑道:“只是朕没想到,这样一个冒失的女子竟还有这般容貌。”
“皇上。”茜宇只觉得脸上发烫,比刚才的酒劲还来的猛烈些。
“你不想成为朕的女人吗?”赫臻单刀直入地问道。
茜宇心里一阵阵地打鼓,“我……臣妾已然是皇上的宫嫔了。”
“那为什么上次家宴你不敢看朕?为什么福园里拒绝朕的邀请?为什么又独自转身跑去那里,还落了水?为什么刚才……你又离席走开?”赫臻一连串地发问,惊得茜宇喘不过气来。
赫臻松开手,正色道:“朕并非要回西暖阁拿什么送给皇后的东西,只是想来寻你。”
茜宇一双晶莹的眼睛怔怔地看着皇帝,从未有过的心悸似乎让自己变得麻木,连嘴唇都无力启动,随即羞得低下了头。
赫臻背手看了天空,叹道:“难道朕就这么可怕吗?连星星都不敢见到朕?”茜宇随声望去,果然刚才还万里无云,星光熠熠,此刻竟成了黑压压的一片,突然一道闪电,茜宇一惊,却并不害怕。赫臻竟第一次遇到不惧怕雷声的女子,眼里除了一丝淡淡的失望外,更多的却是欣喜。雷声过后便下起了磅礴大雨,梨树枝叶繁茂宛若一把天然的巨伞,将雨水生生挡住,只是淅沥有几滴落了下来。赫臻用手搂住茜宇的肩膀,茜宇也不挣脱,只静静地倚着。
滕广提了灯笼匆匆赶过来,赫臻喝道:“慌什么,还不去取了伞来。”滕广将灯笼放在两人的脚边,便跑了回去。有了光亮,又可以看清彼此,茜宇清楚地看到了赫臻脸上满意的微笑,他合身的温暖,让自己油然地赶到安心。
一支梨花不堪风雨落下,险些砸在茜宇的肩膀,赫臻眼疾手快接了下来,雪白的梨花,经过雨水的洗礼更加娇艳逼人。赫臻将其递与茜宇,低声道:“为了欣赏,宫里的花,往往花期很长,那都是花匠们用了种种手段。梨花虽洁白无瑕,但依旧经不住风雨摧残。”又抬头望那些依旧在树上梨花道:“只有挨得住的才能开到最后。朕希望你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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