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明白了。”臻杰应了,继而问道,“母妃身体可好?朕已经要皇后安排下御医馆千金科最好的太医,只请您安心静养。”
茜宇感激一笑,嘴里才道了一声“多谢”,便转了话头问章悠儿,“皇后可知道了吧,真公子被皇上派了外差了。”
臻杰和悠儿都是面上一愣,自然为了不同的缘由,出于对丈夫的信任和默契,悠儿笑道:“是啊……皇上与儿臣说过了。”
然茜宇早已抓住了她方才的茫然心里有了底,却不便于嘴上说破,可她心里是有了盘算的,便不等赫臻开口,就直直地问了一句,“皇上,太上皇如今真的在京城,钱昭仪的话没错吧。”
臻杰与悠儿又是一愣,臻杰竟局促了。
不知臻杰将要如何回答茜宇,然皇城之外的傅王府内,赫臻已然整装待发了。只见他一身江湖侠士的衣着,腰间佩一柄长剑,只那沉郁冰冷的剑鞘就已经透着一股淡淡的杀气。
“太上皇,臣已预备妥当,今日带出的兵马皆臣与硕亲王的亲兵死士,您尽可放心。”秦成骏也非一身兵戎,只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
赫臻面色稍沉,他有意挪动了一步,似乎想试一试自己如今是否还能配得上这一柄青剑,继而开口道,“出发吧!”
“是……”秦成骏的神情极其严肃,他知道这一仗将意味着什么,不论如何他都要竭尽全力,因那只是一个无辜的孩子,可他已经承受的太多了。
“父皇两年前便第一次遇到刺客,这一次在前来京城的路上再次遇刺。上一次父皇险些殒命,这一次若非事先安排了护卫暗中保护,也不定是如何的结果。母妃,其实这一切朕也是近日才知道的,父皇他一直担心朕过于年轻无法稳定朝纲,这两年来,父皇谋划了很多,准备了很多,一切都是为了江山社稷。”
此时的馨祥宫其实很安静,并没有人说着这么长的话,只是茜宇的心里在一遍一遍地过着皇帝方才说出的话。
她的左手覆在了右腕那串凝润的琥珀石上,虽然有晶莹的泪珠划过面颊,却不再是冰冷的,他们有着暖心的温热,让茜宇的嘴角带起淡淡的笑容。
“有些事母妃或许不知道,朕原先也想不通父皇为何要废除贵太妃,如今才知道意欲制造叛乱的为首者便是她的父亲陈东亭。更可恶地是,他竟然勾结了忽伦人从那里借来的兵力,这几年陆陆续续有忽伦人伪装入了我朝,并越聚越多。如今许多朝臣已然投靠陈东亭……这是朕的无能,但……朕势必要让这叛乱湮灭于萌芽之态。”
臻杰后来的话涌入脑海,茜宇凭地一颤,不由得紧紧握住右腕的琥珀。“原来如今的前朝竟是暗潮汹涌,不知何时要爆发政变,赫臻竟然为此隐忍了两年!他竟然还受了这么重的伤,两年前,那一次他的病重是因为受伤了?为什么没有人告诉自己,为什么我永远是最后一个知道的?”茜宇心内绞痛,突然一个人在眼前浮现,“姐姐!”
“缘亦,我要去一趟裕乾宫。”茜宇霍然起身向外喊了一句,她不想再顾及什么姐姐的感受了,她要知道真相,她要知道一切,她不想永远是那个等待结果的人,她即将成为两个孩子的母亲,她或许不能为赫臻做什么,但她必须保护自己。
裕乾宫的主人并不知道茜宇正急冲冲地赶来,要与自己挑明一切,她正看着一封信函,一封方送来手上的信函,她柳眉微蹙,一副厌恶之态,随即又走到香炉旁,看着那纸片被微弱的火星一点一点地吞噬。
“皇贵太妃到……”一声高呼,璋瑢的心徒然悬到了胸口,一种不安的预感强烈地袭入脑海里。
“妹妹来了……”璋瑢拿出自己如常的笑容,将才至仪门的茜宇带了进来。
茜宇并没有笑,她认真地打量了一眼姐姐,随即一挥手,一干宫女陆陆续续地出去了,不知缘亦是否得到茜宇的知会,她最后一个离开时顺手带上了厚重的殿门,随着“吱嘎”声的静止,这个曾经雍和帝唯一会用来处理朝政的妃嫔寝殿倏然安静了。两个美丽的女子分坐两侧,不晓得将是怎样一番对话。
京城远郊,一行兵马匆匆而行,扬起漫天的尘土,他们穿着普通的服饰,好似梁山好汉,又好似镖局里押运镖务。
“吁……”当一行人没入丛林,在枝繁叶茂间隐约闪出的一个山洞前听了下来,只听得马蹄无律的踏地声,树木间的摩擦声,但所有人都是凝神屏气,严阵以待。
“哗啷”一声,洞门霍然打开,数十个黑衣蛮汉从中而出,或手持兵械或操着长棍,他们并不是同一的汉人,其中不乏一些高鼻深眼的异族人。
“哪里来的不要命的家伙?这里也是你们能闯的?”一个黑衣人插腰立在中央,高声呼喝着,“要么报上名来跪地求饶,要么就把脑袋留下,带着你的尸身滚。”
“啪!”的一声,秦成骏手中的一条长鞭以不及掩耳之势抽向了那个男子,却是缠住了他的脚踝,一个用力把他甩在了地上。
那群黑衣人骚动起来,只听得那为首者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爬起来,大声一呼,“傻愣着做什么,你们都给我上,把他们的脑袋都留下来。”
“啊……”黑衣人一拥而上,冲向了面前一皆骑在马上的人,霎时间刀剑无眼,兵刃间发出“罄哐”声响,方才的马蹄踏地和风吹树动,都听不见了。一片尘土中,却见两骑人马突出重围直奔山洞而去。
相比远郊那不为人知的厮杀,皇城内的裕乾宫里,却也宁静地叫人窒息。茜宇从来到这里起,便一句话也没有说,璋瑢不晓得是否因为心虚,呵……她也会在孩子一样的妹妹面前心绪么,但她就是一句也没有先开口说。
“扑棱棱”一声划过宁静,两人都抬头去看,却听得外头一阵慌乱。
“快把这只鸽子撵走!”
“哪里来的鸟啊!快赶走……”但很快又宁静下来了,一切又和刚才一样。
“姐姐。”茜宇的眼角露出淡淡的笑容,她终于开口了,“还记得我们刚到南边时,云儿和璃儿爬到树上去掏鸟窝,结果摔下来却砸伤了下头接着的宫女的胳膊。”
璋瑢的眼窝里浅浅地涌动这晶莹的光芒,“我怎么会忘记呢,他们那会儿还很小,却敢爬树了。我记得你好凶啊,愣是把两个孩子训得一愣一愣的,那时我与赫臻笑你,笑你自己也是孩子脾气,却晓得管教孩子了。”
茜宇缓缓举起右手,将袖子稍稍挽起,雪白纤细的手腕上露出一串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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