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鸿秋缓缓道:“你说,我来办。”
赵氏的眼神中燃起希望:“倘若将来你遇到乐樽王的儿子,能否请你放过他,不要杀他?”
“乐樽王的儿子。”云鸿秋慢慢重复道,“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赵氏的眼神中露出温柔之色:“我跟他,就好像我跟你一样,我把你们两个都当成我自己的孩子,所以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受到伤害。”
她这一生都在为乐樽王效力,潜藏在京城十余年,隐忍沉默地活着。
她也知道自己被当成棋子,只是为了帮助乐樽王获取京城的消息而已。
可是,在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还有这样一份难得的温情。
赵氏最后对云鸿秋露出一抹凄凉的笑容:“你走吧,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关于乐樽王的那个最终计划,她直到死都会守口如瓶。
云鸿秋也最后望了赵氏一眼,转身走出牢房。
他知道,自己与赵氏的对话,其实都被人暗中盯着,会一字不漏都全部上报给皇上。
他离开牢房,背对着赵氏,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谢谢你,这些年来你对我真的很好。”
赵氏闻言,眼泪应声而落。
泪水中,她对云鸿秋的背影露出一个温柔笑意,目送云鸿秋消失在阴暗的牢房走廊尽头。
京兆府大门外,慕容谦与苏茗并肩站在一处,一齐望着整个京城沐在无边雨色之中。
云鸿秋从大门走了出来,来到苏茗身边。
慕容谦悄悄瞅了一眼云鸿秋,见他紧紧抿着嘴唇,想要开口安慰一句,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
云鸿秋这种人,好像天生就不需要人安慰一样。
“这里风大,我们回家吧。”云鸿秋轻声道。
苏茗悄悄伸手,握住了云鸿秋的手。
云鸿秋的手,是紧紧攥成拳头的,一直都不曾松开。
赵氏的事,对他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
就算表面不说,苏茗心中都知道。
她柔声道:“好,咱们回家去。”
马车就停在台阶外,慕容谦目送他们夫妻二人上了马车。
一阵风吹来,挟着雨,他感到有些冷。
这时,有衙役走过来禀道:“王爷,刚才大将军与人犯之间的对话,都已经一一记录下来了。”
慕容谦没有回头,微微点头:“好,你把这份折子递到宫中去,顺便再加上本王的话,等到明日这个犯人问斩之后,把她的尸骨送回锦州,让她回归故土。”
“王爷要送人犯的尸骨回锦州?”衙役觉得多此一举。
像这种奸细,最后的下场都是暴尸荒野,没被野狗啃得骨头都不剩就不错了。
慕容谦微微皱眉:“就按本王的意思办,问那么多干什么?”
衙役赶紧答应,乖乖退下。
慕容谦又遥望京城雨色,这个要求,是苏茗刚才提出来的。
应该,又是为了云鸿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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