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他轻描淡写地说:“地震时商店街太乱了,我怕误了找你,碰上挡路的招牌全用拳头给它砸了。”
他不愿她太过担心难过,话说得很轻巧,可是当时场面却一度造成混乱。他担心她出事,不愿意被人带离疏散,可是地震发生时是不允许呆在当地的。丁澈力气大,三两下就甩掉了想过来带他离开的工作人员,握紧拳头从店铺边上的小巷子硬穿过去,遇上地震掉下来挡着道的杂物、或本来就存在的招牌等,一率出拳或伸腿砸了踹开。
用自己那双铁一样硬的拳头,硬生生地开出一条道。
当时因为恐惧秦悦羚会出事,在肾上腺素的激增下,丁澈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只有发泄似地痛快。
到了原来的鞋店门口,看到挡在店门前半关半开的闸门,虽然明知道店里都已经没有人了。他不想放过任何希望,也没有耐心慢慢搬开,又是拳脚相向两下踢开店门。
里面一眼看去,除了凌乱因为地震摔得四处都是的鞋和盒子外,没有任何人。
外面传来警察的呼喝声,估计是有人看到丁澈破门而入,以为是趁乱抢劫的,叫来了警察。向警察解释花了很多时间,还好他懂日语又是外国护照,解释是担心妻子的安危,在这样的情况下也能被谅解。
终于脱困,他又跑出去四处寻找。
秦悦羚原来被带到那边的安全空旷地丁澈也去找了,但是那时她已经离开。还好当时她小闹了一场,他问了人很快就知道,的确是有个中国女性在这边离开。
于是他再随着她去的方向寻找……
丁澈心里的恐慌,只有多年前知道父母出了意外时可以比拟,如果秦悦羚找不到,如果她出事了……
这几天连续几天受惊吓,他真想将这个小女人关起来,不让她外出。
如果他能找到她,一定会将她关起来——
丁澈靠着不断地想象,来支撑自己不要软弱地继续寻找。看到相似的身影他冲上去拉住,那副咬牙切齿、又紧握双拳黑着脸的模样,吓住了不少途人。本来就已经够彪型大汉了,还这样的架势,很容易让人误解。
电话不通,天又下起了雨,丁澈又开始恨起自己为什么要出去抽烟。
等到终于看到那低着头,四处张望寻找的柔弱身影时,他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必计较了,心里所有的碎碎念、所有的焦急只化成一句大吼:“小羚——”
这些经历,他不想吓着她,所以尽量显得无所谓尽量平淡地述说。
秦悦羚不是傻子,她从这双伤痕累累的拳头上,能看得出来他寻找自己的焦急。
她捧着他的手轻轻吻了上去,吻上如果是以前,她绝对不会亲吻的有血、有汗还有些脏污的手背。
二话不说地跳上他的背,这个时候,她想优先成为一个信任他的妻子。
最重要的是,两人尽快回到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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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公里的路走得比想象中长,遇上较大余震时会有路上的协管员让大家停下。到了酒店下面,由于楼层较高,酒店方面会建议担心的旅客,先在附近空旷地带稍微等待,等候消息。
新闻不断地播报最新情况,预警着将会出现的余震等级和时间。
手机通讯限制呼出,但是街头所有的公用电话都开放。许多人排着队去打电话报平安,或问候同样身陷灾区的亲人,查询他们是否安好。
丁澈买了瓶装水和一些干粮、零食,担心地震会导致抢购潮断水断粮。
幸好日本当地人对地震的感觉较淡,很多商店没有损伤严重的,仍然继续营业。
他一直背着她直到回到酒店前,秦悦羚有几次担心他累坏,想下来自己走都被他拒绝。
“只有抱着或背着你,我的心才会安心。”他用一句话堵住了她想劝他的所有语言,他很认真地告诉她:“今天,我吓坏了……”
她知道能让他这样坦白示弱并不容易。
她排队打了电话回国,告诉家人这边电话限制了呼出,但网络和短信仍然如常运作,她会定时发短信给家人报平安。刚才两人失散时都太慌乱,没有看到电视上播报的信息,大家手机拨不通就已经慌了,没有想过可以发短信。
后来秦悦羚测试了下,短信是发出去了,可是丁澈却没有收到,证明此时信号还是堵塞的。
靠着丁澈小口吮喝着瓶装水,秦悦羚感觉从来没有这样疲倦过。
她看不懂日文却能看到新闻上的画面,强烈地震、海啸……汽车、房屋、农田像玩具似地,被淹没推入垃圾一样的大面积的潮堆中,人的生命在大自然的袭击下那样的渺小。
这是世界末日的前兆吗?
数不清楚已经是多少次,她在心里这样问。
唯一幸运的是,她不是一个人在这陌生的国度、灾难的环境,她还有他。
丁澈,她全心全意可依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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