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颜筝与元湛朝夕相处,虽见他眼角眉梢都流露笑意,她的温存他感受得到,且十分受用,自从那日一碗简陋的面片汤后,她与他之间的感情在肉眼看不见的地方,似乎又更进了一筹。
可即使相处时那样愉快,但她总能感觉到他心里隐藏着什么心事。
终有一日,她忍不住开口相问。
元湛掐去穆昭的姓名身世,只挑基本的情形说了一遍,“段先生为了这病例已经折腾了三四个月,我这几日瞧他形容都憔悴了许多,医者不自医,他手底下不知道救活了多少人,可近几年来,他身子日益差了,他却说这是天意,他也莫能奈何。”
他沉沉叹了口气,“不瞒你说,我幼年多遭坎坷,若不是段先生鼎力相户,这会可早就没有我啦。所以见他愁眉苦脸,我心里难过得紧,况那位中了寒毒的小哥,亦是我一位故人之子,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就这样……”
颜筝听了若有所思。
半晌,她抬头问道,“你说的寒毒,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只是一时有些不大确准,不如,你带我去见一见段先生和那位故人家的小哥,或许我有法子帮你。”
元湛又惊又喜,语气里惊疑不定,“筝筝,你竟有法子?”
他一拍脑袋,“啊,是了,当初鹿城瘟疫,那解疫的药方也是你托人捎给小林子的,你既能解救鹿城上千百姓,或许还能替段先生想想法子。不过,要见那位小哥……”
他想了想说道,“我虽盼望着你能救他,可却不愿让他看见了你的容貌去,不若你还学当日在墨城那样,学我旧时的打扮,遮住你的脸,可好?”(未完待续。。)
075 胜算
075。
颜筝似笑非笑地看着满面紧张的男子,挑了挑眉问道,“你不是说我姿色普通,乏陈可善,难道还怕我露出容貌,被人惦记上?”
她听他时常为了那位故人之子唉声叹气,便晓得那人在他心中有些份量,或许还是兄弟手足,但于她而言,那位中了寒毒的小哥不过只是个初次见面的陌生男子,该避讳的她都当避忌。
虽与他之间近来举止亲密暧昧,可那皆是因为她临行在即,她心里又从不想着要嫁给别人,是以情到浓时他借机搂搂抱抱,她便也都纵容了。
但那份不矜持也仅只对他,在面对其他人时,她一向知礼得很。
何况,她生了副格外妖冶的容貌,便是云大人不提醒,她自己也不愿意显露人前的。
元湛目光莹然,闪着一汪清澈的水光,原想要将先前说的那些大实话都推翻,好令她不再惦记着。
但想到苍狸曾说过,拴住女人的心,不只要靠百依百顺的甜言蜜语,靠的更是手段,她抓住先前的一时失言,想要让你告饶,倘若你当真立刻做了,那便就落了下乘。
须得欲拒还迎再三,不露声色间,将她哄得高兴了,那才是本事。
这样想着,他便将那些缠绵的软话都吞了下去,微昂着下巴别扭地说道,“也不晓得为什么,大约是看得久了,倒也觉得有那么几分姿色,还挺顺眼的。”
果然,他这别别扭扭的腔调。惹来颜筝展颜一笑。
她瞥了他一眼。“说要去见段先生。什么时候走?”
元湛和颜筝到那座清静的小院时,段先生正伏在桌案上又昏睡了过去。
两个人七手八脚,好容易将他弄醒,他这才惊讶地问道,“大人和颜姑娘怎么来了?”
元湛脸色微寒,显然很是生气,“先生,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寒毒的事,咱们从长计议,你以身试毒,一个不慎,可是要闹出人命的!”
他撇过脸去,眼眶隐隐泛着微红,“若你身有不测,我该怎么办?将来……将来的路还长着呢,我要是受了伤,谁替我治?”
段青衣没有想到元湛会这样激动。他印象里,这位异常坚毅的少年从五岁离宫开始。就不再有眼泪,而现在,他看得出来,元湛眼眸湿润,显然在竭力隐忍。
他心里微微一酸,有些心疼,可在某个深处暗藏的角落,却又有几分欣慰和满足。
这么多年的牺牲和成全,忘我的付出,虽然是为了一个承诺,但他却也得到了人世间最珍贵的亲情,这个孩子,虽然不是他亲生的骨肉,可又有什么分别?
他抚了抚元湛的肩膀,“好啦,好啦,我只是忽然想到一个方子,绞尽脑汁想出来的东西,若是不亲手试试看,总觉得心里不安,再说,我是大夫,虽然解不了这寒毒,可解药的份量总还能控制。”
颜筝望了眼段青衣略带青黑的脸色,眉头轻轻皱起。她晓得段青衣只对云大人掏心掏肺,能让他那样严阵以待,不惜以身试药的人,一定对十分重要。
她想要在临走前,替云大人做些事,假若她能够治好那个人,将来也总算可以作为一种补偿,尽管这补偿很微小,还不足以让她心安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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