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笔上的油彩点的到处都是,好好的一团房屋的窗户被画的七零八落、一片狼藉。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七海夜痛苦的低声呢喃着,闭上眼睛似乎就有无数的画面在脑海里闪现——
站在雪村大槐树下穿着火红棉袄的小女孩,高速公路上冲天的火光,以及躺在病床上拔掉呼吸机后痛苦挣扎的老人。
似乎是察觉到了七海夜现在这几近崩溃的精神状态,夏目直树没有硬求,将她手中的画笔拿走。
“我恐怕永远都不能再画画了。”七海夜看着自己没了画笔就恢复正常的双手,悲伤逆流成河。
无力感一个浪花将她从岸边卷入水中,紧紧的包裹着她,令人窒息。
就在她陷入深深绝望的时候,一支铅笔递到了她的眼前。
夏目直树将画板上的油画撕掉,换上了一张新的素描纸。
他握着七海夜的手抚摸在那素描纸上,感受着区别于其他纸张那凹凸不平的纹理。
人最敏感的部位不是舌头、不是耳朵甚至不是隐私部位,而是手指。
手指上分布着人类皮肤每平方厘米最多的神经末梢,能够分辨出00002毫米的凸起和震动,俄罗斯盲人谢尔盖·菲蒂索夫甚至可以通过手指分辨颜色。
年轻的七海夜有些懂了,似乎身旁这个不会说话的小家伙,是想让自己静下心来。
她深呼吸,闭上眼睛,任凭那些回忆刺激着大脑,让自己的太阳穴好似打鼓。
人的五感相通,封闭视觉之后,手指的触觉似乎更加敏锐了。
她感觉到了素描纸上的凸起,一行一行,一片一片。
画家的想象力让她立马在脑海里构思出了一副人体的草稿。
渐渐地,对于画的渴望开始排挤那些不悦的幻想和记忆。
眼见着时机成熟了,夏目直树将那支铅笔塞到了她的手里。
可就在与此同时的一瞬间,她的手又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我……我不行……”
她想要挣脱,紧闭的双眼皱起了眉头。
可夏目直树并没有放开她的手,反而握着她的手,在那素描纸上画下了第一笔。
歪歪扭扭的曲线跟正弦函数图像似的,很难想象原本他是想拿着七海夜的手画一笔直线。
可即便如此,夏目直树也并没有放弃的打算,就这样握着她的手,很轻很轻,很慢很慢的一笔一画画着什么。
画到一半的时候,七海夜脸色微红,悄悄睁开了眼睛。
虽然画上的半幅女人线条凌乱比例也不敢恭维,可她很清楚这个人在拿着自己的手画什么。
在一旁聚精会神看着这一切的三人中,和泉澪有些好奇,她看不懂,就看个热闹……只是觉得这画的是个人吗?
原来画画的时候,是先画人的身体然后再画衣服的吗?
只是这细节是否有些太……太逼真了。
和泉澪脸色也变得有些红,别过头去满脸的不好意思,不敢去看了。
她只祈祷着赶紧快进到画衣服吧……这些画家真是勤苦,画上衣服不就把之前画
的细节都遮住了吗?
为什么不直接画衣服呢?
雨宫千鹤则瞪大了眼睛,指着画,转头看向七海夜满脸的不可思议:“在这么温馨的时刻画这种伤风败俗的东西,是校医你真实经历过的吗!为什么你们在画本子啊?!”
和泉澪后知后觉,神情微怔:“呀意?本子?原来不打算画衣服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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