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办法?”
“有。”长宁自觉张开了手臂,遥生替长宁除了袍子。
“什么?我可以知道吗?”遥生很担心长宁,却也知道自己身份尴尬,知道这样的机密,她便也需要小心翼翼的询问。
“我明天…”长宁提气,打横抱了娘子入榻,替遥生脱了绣花鞋,又拉开被子替娘子盖好,“送你出京。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
“你…”遥生看着长宁忙碌,一把揪了长宁的衣领子气结,“我来,不是听你说这些。”
“我知道。”遥生不肯松手,长宁便也在榻边坐了下来,“你知道会发生什么,眼下的局势,已经不是什么小聪明能改变的了。我不能让你涉险…”
“你呢?”遥生皱眉。
“我?我就在这里撑一撑,打得过,我们以后就再不用承受任何人的威胁,打不过…”长宁宠溺望着遥生,蹬了靴子,将遥生抱进了怀里轻嗅,“打不过我就跑呗,我这么长的腿,谁能跑得过我?”
“阿宁…”遥生叹息一声,环着长宁心疼,“那是战争,那不是一场游戏。”
“嗯,好。我会小心的。”长宁故作轻松靠了一会儿,抬起头亲了一下遥生的唇,“那明天我送你离开…”
“不回,我说了会守着你。”遥生也很固执,她们都有自己的坚持。这种时候,两个人谁也不想妥协,一时间,竟然谁都说服不了谁。
“娘子,我同你
说件事。”长宁凑了凑脑袋枕在遥生肩头,看着遥生些许冰冷的表情,有些晃神。“我又遇到臭道士了,那个云溪…”
遥生的反应很大,她撑起身子谨慎地望着长宁,看着那表情,显然,遥生也不认为那个人是什么好人,“他是不是又来招惹你?”
“嗯…”长宁有点没精神,蔫蔫的目光黯淡,“他说,我敢来京城,就会失去你。所以,我明天是一定要送你出京的,不管你愿不愿意,我不能冒险…”
“如果我出个京,你一个人扛不住怎么办?”遥生很认真的询问。
“扛不住,真是那样的话,你在我身边估计也于事无补吧?”长宁枕了手臂,轻轻叹息一声,“我们不可能再侥幸一次。遥生,如果你在,我无法全力以赴,就像上次,你会成为我的顾虑,成为别人压制我的手段。”
一想起上次,她被丢下城楼,长宁为了救自己险些被斩首,遥生还是会怕。
“没关系,如果这里的人都恶毒,不允许你的存在,我会追随你一起…”遥生的唇被封住,长宁有些生气,动作也狠了一些。
“这里有沛城,有岳母大嫂,有安常侍习音云芝,还有我们的百姓,你不可以偏执。”长宁郁闷看着遥生。
遥生却也知道,真到了那样的地步,她不会犹豫丝毫。“你要赶我走,你会后悔的…”
抱着遥生,长宁也很舍不得。她面上竭尽全力维持悠闲了,可事实上,这个时候的局势已经剑拔弩张。大军铺天盖地的压城而来,长宁会不害怕么?可是如果长宁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安焦躁,遥生一定不会出京,不管结局怎么样,那都是血洗京城的局势,她不能让遥生涉险。
“所以你究竟是谁?”遥生将下巴轻轻抵在长宁胸前。她们预感都不好,可听过这一番沟通之后,遥生确定这一战,将是长宁连自己都无暇顾及的逆局。她会听长宁的话,因为长宁在大事上从未出过差池。不给她添麻烦,不让她分心,陪她走到最会。然后……
遥生害怕,面前的人,不是长宁。如果她们逃不过此劫,
去往三途,她认不出面前的人该怎么办?又或者,站在她面前的人是曾经那个杀了她的长宁怎么办?
“你…你在说什么啊…”长宁很心虚,又裹着被子想逃走了。
“阿宁,你住了你母亲的寝殿。”遥生压着长宁,根本不给她逃避的余地,“你命人摘下的画像,是你母亲的。”
长宁哑然,安常侍不在身边,这样的事没人提醒她。手下那些宫人畏惧她,听令却不敢言,谁都没告诉她,那是她母亲的寝殿。所以遥生才心事重重,所以遥生才执意要搬出寝殿…
“看来,安常侍不在的话,你很容易露马脚。”遥生皱眉望着长宁,看着她每一瞬息变化的神情。那些表情,都在印证着遥生的猜测。
哑口无言,长宁的脑子彻底乱了套。因为在她的认知里,遥生从来没有怀疑过她的身份,长宁完全没意识到遥生已经试探了她无数次。
“你是谁?你要什么?披着长宁的皮,享受着她的地位,还抢了本该…属于她的妻…”遥生的指尖轻轻触了触长宁的下颌,皮肤又滑又细腻,是人皮,如果这世界上,存在自己这样重生的怪物,云溪那样的不可思议,长宁又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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