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锋已经趴在了床上,很快就讲脸转到了里面,不知道有没有听到。
沈丹海缓缓睁开眼睛,却是一片清明,一泓转过身就见到沈丹海好模好样的站在对面,有些意外。
“好好照顾他,我今晚还有事。”
说完,沈丹海推门走了出去,几个起跳,消失在森林中。这里对于一泓来说再熟悉不过了,曾经他陪着那个女人住在这里养胎,日子过的十分平静且快乐,但是当她决定返回沈府那时起,他就已经知道,这种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听到关门声,南荣锋翻身坐了起来,呆呆的坐在床边,一泓关上门转身,又是吓了一跳,立马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叹气道。
“你们两人这又是何必?”
这两人都是千杯不醉,但是都想让对方一醉方休。如果南荣锋没有睡着,就证明刚刚沈丹海说的那句话他听到了。
果然,只见南荣锋站起身,眉头皱的死紧,看着一泓,让一泓有点毛骨悚然。
翌日一早,一泓一大早就走出院子,左右看了一个方向,快速飞跃而去。
紧接着,从院子里又走出一个身影,长着沈丹海的脸,但那双眸中平静的眼神,却像极了南荣锋。
一泓几经周折,在沈府的后山附近找到了潜伏而动的沈丹海,将昨晚与南荣锋的计划简单明了的告诉他,沈丹海听后,一阵叹息。
“他扮成我的样子,说不定会被九亲王或者皇上看出破绽。”
一泓看着远方一个个沈府先烈的坟墓,淡淡的道。
“只盼他不要看出夫人并非真亡就好。”
沈丹海摇摇头笑道:“这个你放心,连宫里的太医都能瞒过去,南荣锋的医术并不高深,更看不出来。”
一泓点点头:“但愿吧。”
而此时的南荣锋已经被人带进了永安宫,宫人恭敬的打开门,站在门口,请他入内。
“沈五爷,您脚下当心。”
南荣锋点点头,负手走进门去,但那一双眼睛落在棺椁之时,便硬是挪不开,心中那种疼,就像有人用小刀一寸寸割下他的心头肉一般,每走一步,都在心上割下一刀。
灵幡吹动,他只觉得眼前真真发黑,眼前是一片黑白相间的景色,黑白色的绸子扎成灵花挂在枣红色棺木前面,棺木就停放在正殿中央,灵幡挂在两侧,随风飘动,两侧用帐子隔开念经超度的僧人,听着满耳的梵音,闻着弥漫的香火味道,南荣锋只觉得呼吸困难,嗓子肿了一个肿块,逼的他咳嗽起来,本来就没有痊愈的伤口传来阵阵刺痛。
“沈五爷,您无事吧?”
身边跟着的太监好心的询问,南荣锋淡然的摆摆手,然后双手一直背在身后,在这个令人心碎的场合,他却只能摆着一副淡淡的表情,冷眼观看所有人为婵儿超度,超度,超度!
“呵呵……”
他忽然冷笑一声,胸口一阵阵涌上来甜腥,都被他生生压了下去,身边的太监见沈五爷似哭似笑,颇有坏了脑子的迹象,不自觉向后跨了一步。
南荣锋带着随从缓缓走到棺木周围,那个女人灰败的脸慢慢展现在眼前,那一双如暗夜星子的眼睛就此闭上了?永远也睁不开了?她……消失了?
南荣锋一遍遍问自己,手指慢慢颤抖起来,这就像在他心上生生剜走了一块血淋淋的肉,疼,疼的他直不起腰来,但他现在还要装下去,装的若无其事,装出一副亲人该有的表情就行,但是他却连作为哥哥的表情都不敢露出来。
他心爱的女人走了,他却连送送她的权利都没有,为她哭一场的能力都没有!
南荣锋勉强撑住内力,伸手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抚摸,冰凉,就像她的手脚,一直很冰凉,冬日里他会暗地里运起内力给她暖手脚,可是从今以后不会再有了。
他为她戴发簪,穿过她温热的发丝之时,他多么留恋,再也不想松手,他曾偷偷在她身后吻过她的发丝,可是她永远不会知道了。
她胃口不太好,他为她煮粥,总会放一些开胃的药材,还要细细的研碎,去掉苦味儿,看着她吃下整碗,他觉得努力没有白费,可是他再没机会为她煮粥。
她的一颦一笑,带着大家闺秀的羞涩,一举一动,颇有将门之后的风采,一怒一嗔,让他如痴如醉,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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