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在信中写他如何,便直接编了几句话,安抚家人。
经历了一辈子,兜兜转转,她仿佛又重回原点,落入他的手中,江眠月不知道他会做什么,却对未来蓦然间失去了希望。
忽然,门被打开。
祁云峥雨水满身进屋,头发也浸湿了,江眠月见他如此,并不动容,只低头不语。
他脱了湿透的外衫,只穿了白色的里衫,头发也尽数放下,乌黑的发丝披肩,便如刚刚回家的丈夫。
江眠月眼角的余光却见他拿出一个小盒子,那盒子的规制与之前他送的糕点一模一样,在国子监的回忆被他强行勾起,江眠月只觉得那些甜的回忆中都仿佛勾兑了酸涩,让她有些想哭。
“饿了吗?”祁云峥的声音仿佛往日,有些温柔,“过来吃一些,或者我喂你。”
江眠月摇了摇头。
祁云峥便冷冷的在桌前坐下,静静看着她。
他头发被雨水打湿,有些狼狈,一张面容却比平日里更加精致白皙,衬的他乌黑的眼沉静而汹涌,让人看不清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边关的风沙似乎并未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只增添了几分暴戾与无常。
她口干舌燥,忽然想起如今已是半夜,他怎么弄来的这糕点?
她想到,便开口问了,他也并不瞒着她,淡笑着说,“自然是将那糕点师傅拎起来,拿刀逼着让他现做。”
江眠月眼眸一颤,垂眸不再开口。
这才是他,真实的他,正如他从前在槐林中与她说的,“不择手段,在所不惜。”
枉费他在自己面前装了这么久的君子,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光风霁月,光明磊落……
果真是不择手段,在所不惜。
他便真的对自己……动情至此?
可她真的怕了。
怕他的喜怒无常,怕他突如其来的好,和突如其来的怒,更不敢相信他的所有承诺与誓言。
她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更不希望这辈子再将自己家人牵扯进来。
便如江玉海所说的那般,“你若选他做未来夫婿,便是将主动权尽数交到了他的手中,他如今对你有心,确实不错,体贴的很,什么好处都愿意给。可到时候他变了心,你孤立无援,你吃了亏受了委屈,后院独自哭泣时,又该如何是好。”
爹爹是对的。
她正出神想着,回过神来时,祁云峥已经来到她的身边,他咬了一口糕点,捏着她的下颚,强行喂进她的口中,江眠月伸手推他,他却如同一座难以挪动的山,让她根本无法抵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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