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睁开眼,眼珠格外亮,梅姐心里拿不准,生怕这男人真出什么事。
你还好吗?几小时之前,她在车上也这样问,“过得还好吗?”
几乎一瞬间,梁跃江的眼眶就红了,头疼蔓延到四肢百骸,他抠着自己的手,他认出了眼前的人是梅姐,他也知道自己心里纠结难忘的是谁。
梁跃江一遍一遍地重复,“小清,你别恨我,你也不要忘记我。”想到除了恨,她再无惦记他的理由,尽管这只是一种可能,是他半醉半醒间的一个假设,梁跃江一想起,眼泪还是落了下来。
35、假装
梁跃江一遍一遍地重复,“小清,你别恨我,你也不要忘记我。”想到除了恨,她再无惦记他的理由,尽管这只是一种可能,是他半醉半醒间的一个假设,梁跃江一想起,眼泪还是落了下来。
梅姐心里直喊作孽,和司机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梁跃江架到车上,他趴在座椅上一直干呕,大喊浑身都疼。
“把老板送去医院吧?会不会是酒精中毒了。”司机有点惧怕。
梅姐点点头,面纸都擦了一大半,梁跃江头发上都沾了污渍,黄绿的液体浓稠一片,到了医院,值夜班的医生很不耐烦,指挥着他们把梁跃江弄到床上,拿着听诊器动作不太轻柔。
胸口一凉,梁跃江倏地睁开眼,直直坐了起来,动作快得让医生吓大跳,“怎么着?你俩快把他手按住,发酒疯打人我可不是第一次见到。”
梁跃江嘀咕一个名字,梅姐离他最近,听得清清楚楚,他又倒了下去,蜷成一团捂着腹部沉沉睡去。
司机在这守着,梅姐估摸着明天的航班要改签了,真是一个折腾的夜晚,她看着睡死的梁跃江,“老板你这是何必呢,哎。”
梅姐清早买了粥,回到医院,梁跃江已经不见。司机说自己去了趟洗手间,转个身人就没了,梅姐心里“咯噔”一下,大概猜到哪里可以找到他。
宋允清一夜也没有睡,黎明时分她想明白了,来宁城本是找人,她没有想过见到梁跃江,更想不到见面了会是这样,从惊慌失措到镇定,再到全然失控,梁跃江就像是一根导火线,他说了那个“死”字,激怒了她的平静,或者,这是一个理由,那些过去她介意,她心里有疙瘩,一直有。
六点她打算去机场赶最早的一班飞机,她一开门就看到梁跃江站在那,“宋允清。”
他高她一个头,这样的距离,梁跃江身上的味道都闻得到,烟酒气息混在一起不算好闻,他说:“我送你回家。”
允清避之不及,她进一步,他就挡住,她向前走,他双手撑在门板上,把门口堵得结结实实。
“让开。”
他不应,伸手去夺她的行李,“你必须回家。”
她不再说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也不费口舌和他争执,就这么沉默着。见他不让,索性把行李都放手不管,坐去沙发上就这么跟梁跃江耗着。
门口有动静,允清侧头一看,浑身都紧绷起来,梁跃江大步走向她,沉着脸眉眼里全是坚决。
“梁跃江你干什么!”还没说完,允清“啊!”的一声尖叫,整个人被他拎了起来,梁跃江揽紧她的双臂,把人往地上大力拽。
酒店铺着地毯,厚厚一层也不至于磕得疼,允清挣扎乱踢,“你干什么!你绑我干什么!梁跃江你……”
“带你回家。”他面不改色,来之前准备好的绑带很结实,允清的指甲狠狠滑过他的侧脸,尖锐一疼才让他微微皱眉,手上的动作更迅速。
“你变态!”允清眼一红,嘴竟被软布塞住了,她衣服乱得很,坐在地上手脚反绑狼狈不堪。梁跃江也是热得一身汗,他蹲下来,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是变态,只为你变态。”
允清身子一轻,被梁跃江拦腰抱起像个沙袋一样扛在肩上,出门时瞥见一旁的行李,他空出一只手提着就走。
她这一刻是极其讨厌他的。腹腔里憋着气,摁在梁跃江的肩上,这个动作让她几近呕吐。他冷冷地说:“别再乱动,摔下来别叫疼。”
允清身体扭曲,一生从未被这般对待,骂不得,动不得,被这男人牵制着,她鼻子一酸,可不是吗,从小到大,都被他牵制着,
梁跃江一僵,这细小的抽泣极力压制,她不动了,软泥一样依附在他身上,梁跃江把她放上车,伸手理了理她乱了的头发,允清满眼泪水,梁跃江替她摘了嘴里的软布,她声音哽咽:“我手很疼,你绑着我,手好疼。”
“我本来就是要回家的,我早上去赶最早的航班。”
梁跃江一愣,手停在她嘴边动弹不得,“你可以告诉我的。”
“你也没有问我。”允清别过头,“你从来不问,从来都是这样。”
梁跃江默声,解开她手脚上的绳子,允清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有动,梁跃江低头说:“给我看看你的手,哪里疼了?”
允清的眼圈更红,她不敢动,怕一动,泪水就滚了下来。
因为错过了早班飞机,下午两点才到R市,梅姐舒了口气,菩萨保佑,飞机上总算没出什么岔子,在宁城发生的事情让她觉得梁跃江有点不正常的倾向。再看看跟在后面的小宋,心里也是一阵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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