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灿灿双唇微张,却吐不出半个字。原来她苟延馋喘了这么多年,不过是从一个泥潭爬入了另一个泥潭。
唐纪修虚指着她,一字一顿。
“用你的身体付那笔钱。你不亏。”
明明腿就长在自己的身上,门没有锁,齐灿灿却再也挪不动脚步。
唐纪修出了房间,缓缓地抬手捂住了胸口。
他不懂,他们什么时候开始需要这样互相撕开伤口才能结伴同行。
次日,他们一大早就出发去了机场。
一路无言,齐灿灿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心里不免自嘲,她一定是疯了才会乖乖上车。
过了安检,齐灿灿看见了站在数米外的袁闻芮。背脊跟着传来了一阵阵恶寒。
袁闻芮看到齐灿灿后一点也没震惊,笑着冲她招了招手,随即迎上了唐纪修。
她十分亲昵地挽着唐纪修的手臂,就和一年多前唐纪修来机场接她的场景一模一样。
齐灿灿此刻没有勇气问袁闻芮为什么愿意接纳她,也许在袁闻芮心里,她造不成任何威胁吧。也是,谁会对一个一无所有的情人当真?
他们坐在一起,齐灿灿却隔了好几个位置。机场内人来人往,宿醉感遍布齐灿灿的全身,四肢都有些酸胀无力。
期间唐纪修起身去接了通电话。袁闻芮笑着靠近了她。
“呀,灿灿,你脸色怎么这么差,黑眼圈都出来了,这样可不漂亮了。”
的确,对比袁闻芮精致的妆容,齐灿灿显得狼狈且苍白。
“没有事值得一个女人熬夜,化妆水多贵啊,你说是吗。”
说着袁闻芮像她递了一杯热咖啡。
齐灿灿抿唇不语,当她伸出手时,袁闻芮忽地松开了手。
滚烫的咖啡直直地泼下,齐灿灿来不及躲,液体洒在了她的手心,溅在了她的衣领。
齐灿灿轻嘶了一声,忍着痛缩回了手。
唐纪修不知何时出现在她们身前,袁闻芮半点都没惊慌,故作无辜般地眨了眨眼睛,躲在唐纪修身后,她稍微埋怨地嗲嗔道。
“灿灿,你不喝就直接说。我也不勉强你。你看,这咖啡浪费了多可惜呀。”
齐灿灿咬着牙,没有反驳。
她知道,她没有立场。
唐景云受审,她原本手上握着的遗产也被冻结调查。
她没有钱,和从前一样,甚至买不起一张机票,跟别提高额的医疗费。
望着齐灿灿通红的手掌,唐纪修压抑着眼底的怜惜,声音有些生硬地命令道。
“去用冷水冲冲。”
齐灿灿顿了数秒,低声‘嗯’了一声,起身走向了洗手间。
背后是袁闻芮撒娇般地轻声细语,齐灿灿不忍看他们的表情,加快了步伐。
打开水龙头,她一遍又一遍地冲洗着手上的咖啡渍,刺痛的触感让她清醒了几分。
齐灿灿缓缓抬眸,看着镜中的自己,她突然觉得自己变了。
眸中不再带任何光芒亦或是起伏,而如今承受的这一切,她除了麻木。再没有任何感觉。细想下来,袁闻芮刚才所做竟没激怒她半分。
明明她之前这样痛恨连自己的孩子都能亲手弄死的袁闻芮。
咖啡挨上手心的那一刻,齐灿灿顿时明白了,她其实和袁闻芮一样狠心。
唐纪修真的亲手将她最后一丝的情感挥霍殆尽。
走出洗手间,唐纪修靠在墙边,似乎在等她。
“怕我跑了?你放心,我这么需要你,我舍不得走。”
唐纪修没有回话,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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