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真相,都是两瓣嘴唇,张口便编的,有人可能会不信,但谁让所有人都信?老百姓信就够了。
当初,赵淑弄什么君权神授,太子为引水开渠落水身受重伤,这些不也是编的?
结草居士微笑,“你懂就好,但终究只是缓兵之计,拖延时间而已,还是要尽快抓到永王和孙云。”她说罢站起来,作势要往外走,“北定府传信过来,说是王继阳在北定府闹得无法无天,老身要去一北定府,江南你也莫多留,尽早回去才好。”
身为皇子,战场终究不是外面,而是在朝堂。
说完,人已经拄着拐杖,在赵弼的目送下出了篱门。
赵淑收到赵弼派人送来的信时,沉默了,但反应最大的不是她,而是太子,他拿着信,在庭前来来回回的踱步,“阿君,人才是最重要的,把假赵弼的尸体给他们吧。”
卫廷司抬眸瞟了他一眼,接话道:“这是陷阱,我没收到信说王爷和孙姑娘被抓,若是他的人已抓到王爷和孙姑娘,不可能只提这点要求。”
太子一窒,理智觉得卫廷司言之有理,但心中却焦急得不行,“难道就因为没收到他们被抓的消息,就无事赵弼的威胁吗?”
“殿下,您冷静些,卫将军言之有理,四皇子十之**是在空手套白狼,他算准了您会担心永王殿下,所以咱们不能上当。”颜时忍出声安抚,不得不承认,四皇子这招很管用,也很大胆,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胆识和谋略。
转观太子,就要逊色许多了……甩甩头,将脑子不该存在的思绪甩出去。
“皇祖母最疼十九叔,四哥若抓了十九叔,不知要如何威胁皇祖母。”他已乱了分寸,拼命的想要冷静下来,不断的暗示自己,这是陷阱,不能信,不能如敌人的愿。
但,让他如何不着急,让他如何不乱。
王继泽与陈剑波二人只陪在一旁,听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对视一眼,退了几步,不想参与讨论。
说实话,他们也认定这是一个陷阱,最好不要理会,但涉及的人,一个是永王,一个是孙云,这两个人对赵淑都是极其重要的。
他们不敢随便发言。
“阿君?”没人赞同太子,他迫切想找个有共鸣的人。
赵淑看向他,沉重的道:“太子哥哥,这是个陷阱。”
“阿君,难道你不担心十九叔?不担心孙姑娘?”太子激动的道。
第一次,他觉得赵淑太血无情,冷静得可怕。
赵淑直视他,眸子坚定而冰冷,“我担心,担心得要死,可是太子哥哥,行差踏错可能就是万丈深渊,赵弼他就是认准了咱们不得不妥协,所以才敢来空手套白狼。”
太子后退两步,理智认同,但感情却使他不敢去认同,眼里的痛楚和挣扎,仿佛秋日里的枯叶,生气全无。
颜时忍与陈剑波两人眼睛同时一亮,脸上露出对赵淑赞许的神情,有胆识,有魄力,不输男子,可惜了,可惜是女子,若是男子,假以时日成就不可估量。
太子身在局中,挣扎痛苦。
颜时忍与陈剑波觉得赵淑不输男子。
而王继泽要脑残得多,阿君说什么都对,做什么都对,永远是对的。
唯有卫廷司知道,她心有多痛,宽大的手掌覆在她手上,“没关系,就算是陷阱,也没关系。”
“人生不犯傻,怎么能算完整?”他继续说,“就算是万丈深渊,也无妨,有我在,什么阴谋阳谋都不怕。”
大庭广众之下,说话如此露骨,好吗?颜时忍咳了两声,“卫将军,蜀、景两王已起兵,其余藩王必不会干坐着,你该启程了。”
他不得不提醒,卫廷司再拖下去,明德帝该不高兴了。
“阿君,我有一计。”他不理颜时忍,专注的看着赵淑,温柔的说。
赵淑自收到赵弼的信手,便一直在想对策,恰好此时终于想好,没听到他方才那句话,仰头便道:“将人给他吧,不过相应的,要见到父王和阿云再给人,否则免谈。”
“恩,再怎么说都要见到人。”王继泽终于找到机会说话了,很赞同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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