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草棚内无人应,她再道:“学生赵淑求见。”
依旧是无人应,常言道事不过三,赵淑再次道:“学生赵淑求见。”
第三声后,草棚才有了声响,只听洛鹄道:“苏秦之苦,可受得?”
赵淑大喜,忙拜了拜,“受得。”
又听:“日雕月琢,可做得?”
“做得。”
“浑俗和光,你之所愿,可明晓?”
赵淑顿了一下,浑俗和光,喻不露锋芒,与世无争,也指无能不中用,这四个字端看个人是如何理解,赵淑想了想,不露锋芒也罢,与世无争也好,或是平庸无能,她都无所谓,只要活着,活得比仇人好,活得比仇人久,便好。
更何况,洛鹄怎会愿意他的学生不中用?又怎会让他的学生与世无争?既是择了她这个女弟子,便不再是与世无争。
她重重磕了个头,“学生明白,浑俗和光,学生之所愿。”
当她抬起头来的时候,洛鹄已出了草棚,一身乞丐才会穿的破衣褴褛,在寒风中飘飘荡荡,脸倒是洗了,露出俊朗却满是沧桑的脸庞,入了中年的他,身体并未发福,反而极为干瘦。
“老师。”赵淑惊喜的叫了一声,洛鹄只是点点头,并未说话,赵淑忙站起来让张楚等人摆案燃香。
两根木条撑起孔老夫子的画像,放在案上,案几旁是一张椅子,供洛鹄坐。
霍成趌站在一旁看着,见洛鹄果真是要收赵淑为弟子,叹了口气,走到洛鹄身边,声音不轻不重的道:“洛兄,日后你我兄弟终于可并肩而战了。”
洛鹄看向他,两人默契一笑,洛鹄并不以做赵淑老师,得永王府为后盾而羞耻,别人如何看待他,他丝毫不在意,幸好,霍成趌并不如此看待他。
“拿酒来。”霍成趌豪气干云的道。
小厮忙给杯子斟满,两人一人拿一杯,相视一笑,酒杯在空中碰撞,“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百姓福社稷福,江山稳固,敬孟轲。”孟轲者,亚圣也。
说罢,两人将杯中清酒洒向大地,酒水落在雪地里,迅速蔓延,酒香四溢,赵淑将两人的话,都听进耳里,对两人的敬意又深了许多。
这世上,有像她一样的俗人,也有像霍成趌、洛鹄般‘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持远大抱负,以江山社稷为己任的大家。
一切准备妥当,赵淑恭请洛鹄高坐在上,她先拜天地,再拜祖师,后拜恩师,三叩九拜礼后,双手递上敬师茶,洛鹄接下,抿了口道:“以仁为礼,以仁为乐,静以修身,俭以养德,为师之愿。”
赵淑叩首,“弟子谨遵老师教诲,定秉承师命,不负老师所望。”
洛鹄亲自将赵淑扶起来,拍拍她的肩膀,“大智若愚,上善若水,为是而以。”
赵淑听罢,乖乖点头,“学生明白。”
话里话外,都是让赵淑莫要露了锋芒,这份善意,让她为之心暖,而又他这份洞察之力,让她叹服。
并未言其他刻苦学习之类的话,很是开明,也没有许多条条框框规矩一大堆,这一点让她开心不已。
拜了师,送了礼。太后指派给洛鹄的下人们,卷着包袱,跟洛鹄回了新洛宅。洛鹄并不觉得收下这些有什么不妥,弟子给的,和儿子给的有什么分别?自然,赵淑是女弟子。
要过年了,在除夕来临前,大家都是极为忙碌的。
首先赵淑和孙云,借着官方正名。赵淑名声大噪的机会,适时选择铺子开张。
因货不多,用的都是小瓶装护发素和洗发水。只可洗三四次左右,铺子里孙云看着,赵淑则带了几十瓶,量较多。可用十次左右的洗发水和护发素来到行辕。
年关了。好些随行官员,离家近的,快马七八天能赶到的,永王已下令,可回家与家人团聚。
恰好这些随行官员中,大部分都是家住京城,身子骨好的,昼夜快马加鞭。除夕堪堪能赶上,身子骨弱的年纪大的。也只能赶着去过个元宵了。
纵是赶不及除夕与家人一起吃团圆饭,但大部分官员都选择归家,年后元宵之后方才恢复朝事,他们不着急,过了年,还得跟着永王去巡视天下。
赵淑来到行辕门外,小郭子抱着拂尘走过去道:“军爷,君郡主感念大人们近日来对王爷的照顾,特备了些许薄礼前来感谢诸位大人,还请通行。”
“阿君。”霍成趌从外归来,见赵淑等在行辕外,不由得狐疑,便叫了声,他见证了赵淑拜师全过程,以他与洛鹄的关系,加之江影这位江小爷,他叫一声阿君不为过。
赵淑回头,见是霍成趌,忙屈膝行礼,“霍伯伯。”唤了声,取出四瓶洗发水和护发素,“霍伯伯该知晓洗发水和护发素罢?阿君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还请霍伯伯莫要嫌弃。”
霍成趌听了,顿时一喜,终于不用羡慕白川那小子了,忙让长随霍沥过来接,瓷瓶上标注了何种发质的人该用哪种,一共两种类型的洗发水和护发素,控油去屑和润发去屑。
“不嫌弃,不嫌弃,这些可都是送人的?”他指了指唐刚、吴峰手里提的盒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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