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胡说什么啊。”大方女子的脸涨得通红,也不知道是羞还是怒。
“没有没有,我们还是说师父这回交待的……”戴抹额的青年显然是几人中的润滑剂角色,又开始转移话题,插科打诨的开始讲起了笑话。
若岫在旁边看他们为小师妹的终身大事吵吵得热闹正觉得有趣,子默却拽了她的衣袖,拖她到墙角,“该歇息了。”
“可是,我还……”若岫苦着脸道。
“不然明日无法准时到达微水城。”他一脸的不妥协。
“准时到达?难道还有旁的什么事?”若岫有些奇怪。
“明天送你至吴家,我便要启程去河阳。”子默低声道。
若岫听了这话,立刻对那边的八卦失了兴致,沉默半晌才开口。“不……歇息两日再走么?”
“不用。”
若岫只好点点头,听话的靠着墙角躺下来。子默坐在她身边,靠着墙壁眯眼,也这么睡了。
偷偷瞥见子默合上眼,若岫又睁开眼,看着他安详的睡脸,想到明天的离别,心里涌起了一丝莫名的失落,却又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失落什么,子默只是一个很谈得来的朋友罢了,时候到了,自然就该各奔西东,他本有他要去做的事情,而她,自由了那么多天,终还是要回到那深深庭院之中。若岫想了又想,分不清自己是在留恋这些天来的自由生活还是对即将到来的离别不舍,怅然轻叹了一口气,再次合上眼。
那群人见他们睡下,又说了几句便停止了闲聊,也各自安顿,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之后,破庙安静了下来。
没有声响,若岫却更加难眠,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终于认命,索性坐起身来,看向身边的子默,却发现他不知何时睁开了眼,也在看她,眼神一片安然,就像是一片宁静的湖泊,没有一丝波澜。她想了想,冲他点了点头,便起身走出了庙门。
果然是一层秋雨一层寒,雨虽停了,外面却是一片沁人心肺的凉意,甫出门的若岫被一阵风吹得打了个寒颤,跟在她身后的子默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走上前来,轻轻将手里的粗布衣衫披在她身上。若岫深吸了一口气,此时的空气清洌中又带有子默身上特有的温暖气息,自觉得清醒了些,抬头浅笑,转身向前走去,看着路边被打蔫了的野花,摘下一枝已然光秃秃的花萼,放进子默温热的手里。
“我觉得你的声音好听,却从没听过你唱歌,明日一别不知何时还能再见,不如你唱一曲阳关三叠?”若岫笑咪咪的说,虽要离别,却也没必要非得泪眼相对。
回应她的是一团空气,子默似乎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不言语。
若岫笑着摇了摇头,叹道,“那,还是我来吧。”
“好。”果然是子默,离别时刻还是那么惜言如金。
“拈花而立,笑怒从何方,佛独不语,难言世间相。
玉笏随意摆满床,乌衣巷口车马长,到头来王谢何曾能百世,紫蟒转眼换麻裳。
在西有长庚,在东有启明。人生百年、不过东走西顾忙,纱帽布衣、却叹谁逃过千载岁月长!
吉凶祸福,何不若高枕黄粱,东北西南,也无须鱼鲂妻姜。
他乡故乡,共婵娟千里亦欢畅,不用诉离殇,画像佛像,臭皮囊万年早为灰,何必丹青忙。
便称意、俗事纷纷抛却随水逝,因随我、散发扁舟沽酒一壶就月光!”
若岫一直在微笑,看着子默安静的眼眸,她想他会明白,这也是子默当时问她为何不愿嫁傅青云时,她的回答,应该说,是她的理想,穿越前所经历的种种,全是因这输赢名利而来,在此重生便希望自己能够抛却这一切,拈花而立,笑对人生。
子默一动不动的站在若岫面前,凝视着她的眼,听着她轻声吟唱,安静的眼里透出暖暖的气息,恍惚中,让若岫觉得身边不再是凄风冷雨过后的满地狼藉,而是春暖花开的温润暖流轻轻拂过面颊,如沐春风。
一曲结束,子默露出浅浅的笑意,若岫明白,这是他是听懂了这歌的心意,心中忽而生出一股侠气,人生能得如此一知己,便是要她从此长门深锁,又有何妨。
“快月圆了。”他望向幽暗的天空,打断了她彭湃的思绪,若岫也抬头,天空晦涩深暗,便连一颗暗淡的星都见不到,哪儿看得到月亮。
“是啊,中秋佳节,便有月饼可吃了。”若岫换下伤感,端出一脸馋相。
子默被她的样子逗得笑意更浓,却并没有开口。
“月圆啊,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到月圆之夜就变身的狼人。”若岫喃喃的说。
“狼人?”
若岫语塞,想了想不知如何解释,这个若真的讲起来,怕是要从狼人吸血鬼一直追溯到中西方文化历史的差异问题上去了,只好随口乱说道,“就是,平常看来是普通人的模样,每到月圆之夜就会性情大变,对月嚎叫。”嗯,这样说也没错就是了。
“你,如何得知?”或许是因为离别在即,惜言如金的子默奇怪的话多。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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