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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未雨绸缪（第1页）

次日清晨，蓝斌难得睡到自然醒。从床榻上起身时，他想起上辈子当程序员的日子：深夜写代码到眼睛通红，清晨又顶着黑眼圈赶去上班。他暗自摇头，既然老天给了重来的机会，就该好好珍惜这副年轻的身体。要在这个时代有所作为，没有一副强健的体魄可不行。

起身洗漱时，他的思绪又飘回了昨夜想了许久的问题——朱雄英到底是如何离世的？种种迹象都指向吕氏。她不仅有让儿子登上大位的动机，还有太子妃的身份便利。但要在戒备森严的皇宫下手，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这个谜团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少爷，早膳备好了。"郑福轻叩房门，恭敬地禀报。

蓝斌走进膳堂，一股诱人的香气扑面而来。桌上摆着几样精致的早点。最引人注目的是那碗八珍粥，乳白的粥汤中点缀着各色食材：进贡的上等小米与大米，饱满的薏仁和芡实，精选的山东大枣、湘莲、桂圆和怀山药，各种食材的香味浑然一体。

一盘糯米千层糕整齐地切成小块，层层分明。每层间都是不同的馅料：红小豆精心熬制的细腻豆沙，甜而不腻的枣泥，还有炒得香酥的核桃、杏仁。蒸制的火候恰到好处，让糕点松软可口。

一碟芙蓉蛋如同其名，雪白的蛋花层层叠叠。鸡蛋清配以上等鸡汤蒸制而成，表面点缀几片虾仁和火腿末，不仅增添了色彩，更添了几分鲜美。最后是一小碟糖蒜，晶莹剔透的蒜瓣经过精心腌制，酸甜可口，最是解腻开胃。

母亲胡氏和妹妹蓝瑛已经在座。胡氏见他来了，一边亲手递过粥碗，一边眼中带着欣慰的笑意："斌儿，你这些日子当真让娘刮目相看。昨日在东宫教导皇长孙殿下，可还顺利？"

"回母亲，"蓝斌接过母亲递来的粥碗，细细尝了一口，"一切都好。皇长孙殿下天资聪颖，学什么都极快。昨日我不仅教他射柳，还说了些做事的道理，他竟然一点就透，还能举一反三。"

蓝瑛夹起一块千层糕，好奇地问："大哥教了些什么道理啊？"

"也没什么特别的，"蓝斌用糖蒜配了口粥，"就是从这把弓箭说起，讲了如何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的方法。没想到皇长孙殿下听完就能举一反三，说要用这个方法去改进椅子，让太子殿下和陛下坐得更舒服些。"

"皇长孙殿下当真至纯至孝。"胡氏一边给蓝斌夹了片芙蓉蛋，一边关切地问，"那太子殿下可还满意你的教导？"

"太子殿下倒是很支持，"蓝斌咽下芙蓉蛋，回想起昨日的情形，"还为我解了围。当时太子妃吕氏说读书明理才是正途，太子殿下却说躬行与读书是相辅相成的。"

胡氏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就好。你要记住，在宫中一言一行都要谨慎。这些早点都是特意为你准备的，多吃些。"

"多谢母亲挂念。"蓝斌又盛了一碗粥，但心中却在思量着安宫牛黄丸的事，神色不觉凝重起来。

胡氏见状，以为是为教导皇长孙的事发愁，温言宽慰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必太过紧张。"

蓝斌回过神来，冲母亲笑了笑："孩儿明白。"待用完早膳，他起身道："孩儿去演武场练习了。"

来到演武场之后，蓝斌继续开始练习。和前几日为教导朱雄英而备课的紧张心态不同，今天他的心态显得从容许多。弓弦震响，箭矢破空，一支支箭稳稳钉在靶心。练了约莫半个时辰，衣襟已微微沾湿，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匆匆而来。是前些日子的那位东宫内侍，只见他微微躬身道："蓝公子，陛下已应允皇长孙的请求。这是自由出入宫禁的令牌，以后每隔两日就请公子进宫教导一趟。"

"谢陛下隆恩。"蓝斌恭敬地接过令牌，"小臣定当尽心竭力教导皇长孙殿下。也劳烦公公来回奔波，他日必有重谢。"

那内侍连忙道："蓝公子客气了，这是奴婢分内之事。"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记下了蓝斌的这番话。永昌侯府的继承人既然如此说了，日后自然少不了好处。

送走内侍后，蓝斌在演武场边的石凳上坐下歇息。他轻抚着手中的令牌，心知自已那套源自现代的科学研究方法论已经初步获得了朱元璋祖孙三代的认可。这是个好的开始，但前路还很长。

望着远处的靶子，他暗自思量："大明朝的问题太多了。。。。。。"无论是土地制度、税收制度、户籍制度，还是官僚制度、军事制度、经济制度、海贸制度，处处都需要改革。好在朱元璋、朱标、朱雄英都是难得的明君，或许自已带来的这些现代知识真能在这个时代派上用场。

"但要循序渐进。"他握紧了令牌，提醒自已，"先要取得朱元璋的信任，才能推行这些改革。"

练习了一会儿后，日头渐高，到了用午膳的时辰。用过午膳，蓝斌躺在榻上却辗转反侧，无法入睡。他的思绪又回到了朱雄英离世的谜团。在这重重宫闱之中，以朱雄英太子嫡长子的身份，寻常手段必难奏效。到底是什么方法，能让一个天资聪颖的孩子悄无声息地离世？

想不通的蓝斌深深叹了口气。既然无法预知吕氏会如何下手，那就只能未雨绸缪了。好在前世闲暇时痴迷历史，对历史书中提到的一些感兴趣的古代医书和药方都有些微的研究，这倒给了他一个应对的思路。

"安宫牛黄丸。。。。。。"他轻声念叨这个名字，指节轻叩床榻。这味药在古代堪称圣药，能解百毒、救危急。虽说抗生素才是最理想的选择，但那工艺太过复杂，非朝夕可成。而下月就要宣布皇太孙，吕氏必然等不及要下手，只能先从相对简单的安宫牛黄丸入手。

蓝斌立即从榻上起身去书房，提笔在宣纸上细细记录配方。这味药的原料虽多，但制法并不算太难。主料需要牛黄、水牛角浓缩粉、麝香、珍珠等贵重药材，辅以朱砂、雄黄、黄连、黄芩、栀子、郁金、冰片等药材。

一笔一画地写着制作步骤：先将珍珠磨成极细粉，朱砂、雄黄需反复研磨至无声，黄连、黄芩、栀子、郁金则需打碎成粉末。最后将牛黄、水牛角浓缩粉、麝香、冰片研细，与其他粉末调匀，加入温炼的蜜后制成蜜丸。

蓝斌一边记录，手指轻轻敲打着案几："这些药材虽然价格不菲，但对永昌侯府来说不成问题。关键是要找到上等的药材，还得请个手艺精湛的郎中主持制药。。。。。。"

手中的毛笔顿了顿，他望向窗外的阳光。这一步迈出去，就意味着他要开始真正介入朱雄英的命运。但那个聪慧可爱的孩子不仅能够让蓝家免于大祸，更有可能改变大明的命运。为了这样的未来，即便与吕氏为敌，又有何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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