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听说你和太子关系不错,至于他的行踪,你也不知道吗?”
沈吟雪心下一惊,不知他是何意,是真想探清太子行踪,还是借此揣测她与太子关系,她没有把握从中选出一个正确答案,只模棱两可答道:
“我和太子的关系还没有到可以互相知道对方动向的程度,所以,我并不知道太子去了哪里。”
她当然知道,她亲眼目睹他被官兵扣押,京城百姓数几十万户,却没有一点消息传出京城,可见皇后如何谨慎。
若是她说出太子犯下了谋反大罪的消息,又有谁会信呢?
赵景轩也知道她在撒谎,只不过没有立即揭穿,而是意味深长道:“哦?我倒是知道一点关于太子的行踪。”
沈吟雪心下一惊,心跳猛烈如同战鼓,“砰砰砰”似乎要跳出胸腔,她不敢抬头看他,却一定要听到他的叙述:
“我听说太子犯下谋反之罪,已经带回京城,受了死刑了。”
——死刑。
心上猛烈传来一记重击,她一瞬没喘过气,在马车颠簸间隙强制自己调整好状态,避免给赵景轩看出端倪,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道:“怎么会?”
赵景轩一直在观察她的神情,此刻他神情淡然,轻道:“怎么不会?这是我在皇宫中的人带来的消息,不会有假。只不过圣上为了维持暂时的稳定,并未将消息散播出去罢了。”
虽知谋反之罪已是九死一生,赵景轩所言未必是假,沈吟雪还是愣愣道了句:“我不信。”
赵景轩冷漠转头看向前方路口,那里便是出城的道路,他们即将分道扬镳。
“若你不信的话,大可以问问陈如烟。就是她前日上门来,准备向你哭诉为何要害了太子。好在绵安府只有我一人,是我叫人把她赶出去的。”
沈吟雪一怔,指甲隔着一层布料,深深嵌入掌心,留下一道月牙似的红痕,她仿佛感知不到痛似的,愣愣望着赵景轩开合的嘴。
“她还给你带了件礼物,说是你看了,就会知道了。”
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玉佩碎片闪着光芒,轻飘飘落进沈吟雪怀里。
那玉佩一角的“辞”字沟壑里还带着已经干掉的血迹,她呆呆地将那碎片捧在掌心里,眨眼间,一滴泪悄无声息滑落。
怎么可能?
一块玉佩碎片能证明什么?
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
她才不信。
她一点都不信。
“前面就是出城的路了,我就送到这,祝姐姐一路顺风。”
她似乎并未听见赵景轩的告别,还在看着那掌心的碎片发愣,赵景轩也没有要她一定回应,看她神情已暗暗印证了陈如烟曾和他说过的话。
他调转马头,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身后雪花飞扬,映出他诡异神情,凶神恶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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