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一颗白旗落在棋盘之上,“咔哒”一声脆响伴着宋清辞用袖遮掩的咳嗽声,长安公主戏谑抬眸,两根手指捻了黑棋,却不急着放。
“怎出宫这几日,身子还变差了?”
“只是染了风寒,不必在意。”
黑棋落了,棋盘黑白相间,可看出局势紧张。
“这天气染风寒,还是你身子虚弱,改日该叫太医给你看看,寻些调理身子的体方子。”
“我身体康健得很,不劳皇姐费心。”
白子落,胜负已定。
长安公主倚回座椅上,一手撑下巴懒懒望他。
“此次绵安涝灾,父皇可是相当重视。可惜你受困于山上,给了三皇子出风头的机会,他可是从自己口袋里,拨款给了绵安,落了个心善的名号。”
“但我现就在受灾地。”
“若不是如此,皇后怎会如此着急派人来?”
宋清辞眼睫一颤,不明所以。
“朝廷派来慰问的官员,是皇后的人。此处县令,也是皇后派来监视绵安侯的人。你猜,有了皇后庇护,他会在赈灾粮上做多少手脚,皇后又有多害怕此事败露?”
棋盘被人收了,黑白棋子被规规整整收回原处。
长安公主朝婢女使了个眼色,她得了命令,拿出一摞本子放在桌上。
“这是绵安这几年的账本,偷录出来的,不过和原账本没有出入。只要到地方一查,就知道上面哪条数据为真,哪条为假。”
宋清辞拿起最上面一本翻开看了,蝇头小字井然有序,从账面上看不出破绽。
“两人利益牵连,若是他被抓了,不知会在牢里供出多少事。此次皇后派人来,当是要帮他瞒着这事了。”
“为何现在才开始查?”
“此次绵安受灾,本就是大事,若再查出县令克扣赈灾粮,必定引起民愤。父皇不会置之不理,只会严查。再借此次机会,树立你的威望,惩处奸臣,一石二鸟。”
宋清辞不作声,指尖在那页纸上转了又转。
“我也是最近才得了这账本。”
长安公主从他手中抽出账本,合上,放在那一摞最上面。
“此次赈灾不止是朝廷使者来,同来的还有陈如烟。”
宋清辞蓦地抬眸,那勾翘眼尾盛了疑惑。
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不在家好好待着,竟到这灾民遍地的地方来,叫人生疑。
“她来这做什么?”
“先前她失了民心,如今到这来赈灾,想落得个心善的名号。”
不止——
“况且,这还有一个让她恨得咬牙切齿的人,你猜,她会做什么?”
“沈小姐?真是好久不见。”
陈如烟言笑晏晏,被婢女搀扶着走下马车来。
县令在旁毕恭毕敬行跪拜礼,她皆视而不见,给身后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便到县令面前,说了句什么。
那才是,朝廷派下赈灾的使者。
沈吟雪淡笑:“陈小姐怎到此处来了?”
“听闻此处灾害严重,我是代丞相府慰问来了。”
“那就多谢丞相府了。”
陈如烟嗤笑一声。
“既是绵安府养女,沈小姐又打算如何赈济灾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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