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年,似乎都耗在毫无意义的马车上了,在三座城中间周旋,最终换来的是毫无还手之力的惨淡结局。
沈吟雪垂眸,脑袋昏昏沉沉靠在车座上,模模糊糊能听见马车辘辘声中有人小声惊叹:“小侯爷,您怎来了?”
“我来送送沈小姐。”
这两声似乎远在天际之外,细细碎碎藏在马蹄声中,还以为是车上谁在窃窃私语,不仔细听还真难以分辨。
却有一声叫唤直直突破车外凛冽寒风而来,钻进沈吟雪耳朵里,异常响亮:“姐姐!”
她一怔,抬手掀了车帘一角,便见一位鲜衣怒马少年正坐马背之上,与她并肩同行。
他目光沉沉,不复当年纯良少年模样,眼里埋藏的,不知是算计还是什么,熟悉得叫沈吟雪心口阵阵发疼,好似从前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马车为了配合他的速度,也为他们能够畅快说话特意放慢了,她定了心神,为了掩下嗓音里的沙哑,刻意低声道:“你怎么来了?”
不料赵景轩很快识破了她的伪装,眉毛一挑问道:“姐姐这是怎么了,嗓子听上去这么不舒服。”
沈吟雪一顿,随口胡诌:“许是受凉伤了喉咙,并无大碍,请弟弟放心。”
一声“弟弟”让赵景轩的面色立刻阴沉下来,好在他及时撇开脸,没有叫沈吟雪发现端倪,反而关切地回道:“那就好,不过姐姐回去后还是好好休养着,以免染了风寒,就不是什么小病了。”
“那是自然。”
话题暂告一段落,可她还没问出他到这来的目的,只得再提提醒他:“你怎跟着我到这里来了?”
“我来送送姐姐。”
赵景轩答得自然,沈吟雪也是一愣,
她本以为以他们现在的关系,是没有送行这一说法了,眼里诧异转瞬即逝,她轻摇头,温和道:“天寒地冻,你也别染了风寒,先回去吧。我这里还有这么多人,不会有问题的。”
赵景轩没说话,短暂的沉默叫沈吟雪心里惴惴不安,却听他一问:“姐姐这次回宛南府,有什么打算呢?”
看似闲聊,可沈吟雪实在猜不出他的意图,只能老实答道:“我在绵安府打扰你们太久,自然是该回去了。况且宛南府是我自由成长的地方,我此番回去,估计是要长住在那里了。”
赵景轩神色不变,只在沈吟雪要长住那里时轻轻皱了下眉,问道:“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
沈吟雪一瞬愣神,并不明白他意思。
“就是——听说陈如烟讨厌你讨厌得紧,若是你离开绵安府,打算怎么与她对抗?”
沈吟雪摇摇头,恐怕她以后不会再有其他机会与她对抗了,还有何可惧呢?
赵景轩心思也不在她回答上,而是继续道:“说起陈如烟,好像她的婚事就在这几日了,可太子这几日并无消息传来,连婚礼布置都不见踪影,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沈吟雪一顿,心中不安,悄悄攥紧了袖口。
被一层车帘遮掩,赵景轩对她的小动作一无所知,只看得见她侧脸垂下的眼睫,暗下阴翳仿佛隐藏着什么,众多秘密在里面逡巡。
“这——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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