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脸去!”杨毅嘻嘻一声跳下床。
“啊,我隐型眼镜在卫生间了,你别给我冲下去。”
季家的二节楼盖得比较早,楼梯在屋外,从走廊出了大门才能下楼,拐到另一面是一楼房门。
杨毅洗漱完毕,抱着羽绒服围巾帽子手套一溜小跑冲进一楼客厅。
于一盘腿坐在电视前打俄罗斯方块。季雪抱着一碗什么东西在沙发上看着杂志吃得正欢,听见开门声抬头看她一眼:“吃不吃汤圆?”
“不吃。于一别玩了,不是出去滑冰吗?”
“撂满员儿的!”于一头也不回地说。
“噢。”杨毅把衣物挂在门口的衣架上低头换鞋。“季风取个鞋怎么这么慢?现造啊?”
“你还好意思说!”刚推门进来的季风正好接上她的话,扬扬手中的白色冰刀。“你滑完冰不知道刷鞋啊?海婶找出来现给你擦的。上边全是泥,干巴上面都擦不出来了。”
“嘿嘿……”
“没个干净样还整双白鞋。”
“靠,这是老大给你买的,当时你穿小我才拣个狗剩。”
“那是两年前的吧?”季雪搭茬儿,“现在还能穿进去吗?”
“不知道,反正去年能!”杨毅坐在地板上换上鞋。“能穿!”她欣喜地说。
于一按下暂停回头看门口。季风正捏着鞋尖问:“不挤吗?”杨毅摇头。他呵呵笑起来。
“真可悲!”季雪也喷笑出声,“你这两年一点儿都没长啊?”
“省钱啊!”季风故意拿出衣架下面的新冰鞋在她眼前晃,“不像我,去年的又小了,又得买新鞋。”
“你滚……”杨毅被触痛了心结,恼羞成怒地举起冰鞋要刨他。
“正是串个儿的年纪,人家孩子都疯长你怎么还这么高儿!”
“别刺激她!”季风边躲边笑,“她现在疯了,一听谁说她矮就犯病。”
“急有啥用!先长后长的事儿吧?季静上大学换水之后还长个儿呢。”
于一和季风听到这话之后笑得更凶了。
不能吧?杨毅哭丧着脸,那不是要让人笑话到上大学?
“我到点得走了。”季雪把碗扔到洗碗池里不管,擦了手走到门口来穿大衣,“你们在矿小操场上滑吧,别去大河了,没冻住再掉下去。”
“不去矿小!”杨毅叫着,“矿小今年冰浇得贼薄。”
“我知道哪段冻得结实。成天有人在那滑,没事儿。”
“不结实还有罗盛教呢。”
“不跟你们闲扯,我走了。”
“咱爸晚上可在家。”季风好心提醒,“你喝多就别回来找揍了!自己找人家住吧。”
“得令!”季雪从背包里拿出镜子对着涂唇膏,见杨毅盯盯儿看她,弯腰在她嘴上随手涂了两下。“好了,姐姐出发了,去找寻我逝去的高中年华。”
“恶……”季风和杨毅同时缩缩脖子,“好冷。”
当土豆遇上牛肉
通往江边的小路上,积雪被踩得又光又滑,行人走两步顺势滑一步地前进,不时有人跌倒。看得路边玩雪的小孩们傻忽忽大笑,遇到脾气不好的,没爬起来便骂人。
零下二十几度的严寒关不住孩子,寒假一放就是两个月,天天在屋里谁能坐得住。道边抽冰尜儿,滑出溜的小孩多的是,发出尖锐的欢呼声拉着简易小爬犁来回跑。雪人堆得七扭八歪,人不人鬼不鬼。学校的大门一关,校外就变得热闹起来。
于一把烟蒂扔到地上踩了一脚,戴上手套,扭头看身边那两个异常沉默的家伙。“我妈一直在国外住,回来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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