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岁冬日里,因着冯家大娘子的关系,得了好几笔买卖。我想着,年里是否要买些个
礼送去才好。若要送,总得有个章法,我来问问阿姐可有什么想法。”
一碗鸭汤面,清清淡淡,面汁浓厚,汤头鲜亮。夹杂着笋片的清新味,苏春娘直吃了满满一大碗,才放下筷子。
年前,苏贵平歇假归家。本想喊了苏春娘一道回去,到底是和离过的,村里本也没旁人知晓情况。
苏春娘怕苏大山与钱氏面上不好看。便依着规矩,仍然把自己当成出嫁女。因此,她万没有年三十往娘家跑的道理。
整个镇子上,苏春娘也只往沈阿婆那里去。她留了阿清与阿愉看店,拿上几样果子礼品,跟着沈晚娘出了门。
一间宽的小铺面,又添了绣架。刚踏进店里,逼仄感立时显现。
年初一逛街的人虽少,铺子也照常营生。
一排溜儿鲜红的各色物件,挂在货架。台面上,则摆着同样喜意盈盈的香包、钱袋、帕子。居然连枕屏桌屏也摆了几件。
样式不算繁复,胜在精巧。
“这是先前有家太太定的,后来嫌小,又换了两个大的。这两件就摆在柜面上,一直没寻着机会卖出去。阿姐看看,拿去送张娘子可好?”
苏春娘略顿了顿,细细详观半晌,道:“这样,你找个东西包好,我再去糕饼铺子里包两匣子点心。稍歇歇,你随我一道跑一趟。没准儿,明年的生意,还得仰靠她。”
“诶好,银钱就铺子里出。”
沈晚娘同她算得清楚,每季红利,只拿该得的一部分。给苏春娘的,远远不止她自己得的。
两人你来我往的推让过几回,苏春娘尚算领略了她的固执。便依着沈晚娘说的,应下了四六配比的红利。
沈阿婆听着声,在屋里唤人,“可是春娘来了,快进来我瞧瞧。”
沈阿婆做不得精细活,为了铺子里聘的几个绣娘,没少花心思。
本就老眼昏花,眼下青天白日的,瞧东西也是一片模糊。
平日里,沈晚娘寸步不离的守着。今日情况特殊,她离了小会儿,沈阿婆便回了隔间里,再没出来过。
直听着苏春娘的声儿,才喊人进去。
“新岁安吉,春娘给您拜年了。”
说罢,苏春娘跪在她身前,磕了三个响头。直听得沈阿婆险些从凳子上蹦起来。
“快起来,这是做什么。”她看不大清人,只喊着沈晚娘,帮忙把人扶起来,“晚娘,你去,莫叫她伤了膝盖,地上还凉着呢。”
“伤不了,就起来了。好歹也是我师傅,徒儿给师傅磕个头,就把您给吓着了?”
苏春娘顺势在身边另一张方凳上坐下。
“来,阿姐,喝碗热茶暖暖。”
干果,糕饼铺了一匣子。苏春娘捻了块杏仁脯咬了小口,香甜的糖霜,裹着微酸的口感,放在嘴里抿开。
坐了两刻,苏春娘与沈晚娘都想着正事,便先辞了沈阿婆,买了东西,往冯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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