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娘子。”
苏春娘停了手里活计,看着面前来人。
瘦削的身形,犹见颓然之气。腮颊左侧,更是一片青紫。
“范郎君这是……遇着歹人了?”
男子捂住脸,笑得苍白,“无碍的,不小心磕着了。劳烦娘子与我上些吃食来。”
果真知人知面不知心,任凭苏春娘想破脑袋,也料不到眼前如此端方的郎君,私下里会是那般污秽。
投来的目光过于直白,瞧得范郎君不甚自在。他避着受伤的脸,喊了声,“苏娘子?”
思绪中断,苏春娘回过神来,“郎君想吃什么,今日有冷淘,还有灌浆包。豆浆……”够着身,看了眼炉上的锅子,“豆浆也有。”
“娘子与我上碗冷淘吧,莫要辣。”
“可要臊子?”
范郎君摸摸袖袋,略显生硬的拒绝道:“今日不必了,来碗素的即可。”
“阿清,端去给客人。”
跑了大半晌,少年精神头愈发足。听苏春娘招呼,立马放下木盆里的湿巾子,抹净手,才敢上去端食。
“哟,还敢当人面勾搭。娘,您说说,这世风日下,没脸没皮的事做多了,便不当自己是个人。
也是,寡妇嘛,总想往男人身上贴的。”
尖利的声音自隔壁传来,苏春娘冷眼望去。只见周娘子儿媳抚着后腰,靠在门柱上,直往苏春娘的铺子里瞥。
边说,还边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周娘子首次没拉着人往屋里赶,苏春娘便知,两家此后算是撕破了脸,再无半点情分可言。
“好臭好臭,阿哥可听到有人放屁?阿愉闻着,险些将方才吃的朝都吐出来了。”
“阿愉乖,往屋里去,莫听些不三不四的说话,仔细染了疯病,可治不好。”
不知哪个,“噗嗤”一声笑开,紧跟着,接二连三的哄笑。周娘子面上不好看,终究抵不住,把那丢人现眼的儿媳赶回了家。
“苏娘子,你说有人来你铺子闹事,不会是隔壁包子铺那俩货搞的鬼吧。我见他们铺子,今日也在卖灌浆包。”
范郎君猛地抬头,关切问:“何人闹事,可有报官。”
苏春娘掠过他的视线,转头看向将将说话的那个男子,疑惑道:“也卖灌浆包?”
男子清清嗓子,声音又高了些,“可不。不怕娘子笑话,我起早还买几只,一尝味儿,同你做的当真天差地别。也就喂喂巷子里的野狗野猫儿,它们不嫌弃。”
声音穿透门墙,落在隔壁婆媳二人耳里,就连灶上蒸包子的父子俩,也没错过。
两家官司,是周娘子婆媳私下里挑起的,父子二人并不知她们做下的事。
且当人都瞎了眼,咬死不认,便算不到她们头上。
“好好的,又闹什么。打开门做生意,讲求的便是和气生财,一个个死瞪着眼,食客都叫你们吓跑了。”
周娘子听不得当家的在儿子儿媳面前数落她,狠狠瞪了一眼,回身去了外头。
不怪李顺嘀咕,方才铺前还人满为患,父子二人怕不够卖,又去后灶房蒸了一大笼屉备用。
一人心气儿不顺,四人都冷了脸。
看着还有一笼子半的灌浆包,李顺气不打一处来,摔摔打打进了后屋,吓得大郎媳妇缩在相公身后,粗气也不大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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