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差役听不过,当即驳她道:“你闺女死后险些暴尸荒野,全托赖苏娘子给置办的棺木,才能入土。何来害她一说。
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心,讹人银子不成,便抢了东西。你们两个老货分赃不匀,在街市打闹,多人看见了,哪容得抵赖。”
“不……不是,真个是她给我的。我儿他们都听见了。”
一方惊堂木,震人心魂。
哐哐哐的响动,似敲在郑娘子兄长的心上。
他哪见过这阵仗,还不及回话,就被吓得当场晕了过去。
沈婆子倒想说,叫小役堵住了嘴,顺道给她按了个罪名,“大堂之上,不可喧闹。”
此事架不住当差的在旁扇风点火,县令当即判了他们四个,各人十板子,并赔偿绣铺内所有损失,共计十两银子。
待银子交付,人才能从牢里放出来。
“我就说,那钱花得值吧。一角银子,换回十两。你们是没瞧见,那俩婆子,叫唤得跟死了亲娘似的惹人发笑。”
张娘子笑得前俯后仰,灌下两口水,才止住了声。
她揉揉笑得发僵的腮帮子,招呼道:“周娘子,你们歇了工归家说一声。还是那间食肆,今儿咱吃个痛快,当是散伙饭了。”
“这……不好让娘子再破费。”
张娘子不甚在意,摆手道:“得你们照顾颇多,好聚好散,也能叫你们记得我与春娘的好。往后有事相托,可不能不应。”
“那……如此,就先谢过两位娘子了。”
苏春娘抿了丝线,从针眼儿里穿过,“娘子们若还做工,又不想来铺子里,拿家去绣也是一样的。到时候,按件计。较铺子里,钱却要少些的。”
“当真?”
三人不可置信的望着苏春娘。
张娘子的话虽说得漂亮,却没哪个老板愿意让工人牵着鼻子走。
原以为,再见能得个笑脸,已是难能可贵。现下不光不怨,还真心给他们机会。任谁听了,心里都激动不已。
周娘子他们当即起身,朝二人拜了几拜,感谢的话,更是一筐一筐不停地往外倒。
“好了,紧着手里的活做吧,还一日就要交货了。”
苏春娘陡然想起件事,忙搁了针,把张娘子引到一旁。
“小三儿哥说,咱铺子里出的货紧俏得很,下个月开始,要再追加三十件。您看,我们人手不够,是不是再招两个来。”
“哎哟,那小子,嘴皮子溜得,周边几个村子的生意,都叫他包圆儿了吧。
我看行,先不急着应望春楼那头的活,紧着小三子的活赶出来。
这回交上去,铺子里还剩十多件。都留下不卖,回头不够,正好添补。”
“望春楼什么活?”
“要制几十件衫子,同前头的一样,那种透薄的。”张娘子捂嘴同她闲话几句,“我瞧着都冷,她们倒穿得住。
也是,不露肉,哪留得住客。”
苏春娘笑笑,心里有了旁的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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