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靖然本不想多去理会这个女人,但不知怎么的,脑中突然一揪,他便顺势拉下了脸,道:“与你无关!”
言语之间,竟是好像真的已经动了气,只是不愿意在长宁公主面前表露出来而已。只是他的眉头却已经紧紧的拧在了一起,双手也是已经紧握成拳,似乎正压抑着无边的怒气似的。不等长宁公主说话,他便又道:“我来这里不是听那些话的,而是想知道你到底要浑到什么时候,卫楚他人又在哪里!?”
说话间,他便已经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长宁公主身前,逼视着她。
然而,面对陆靖然的这种逼视和压力,长宁公主却是笑了起来,咯咯的声音在这个空旷的地方还传来了阵阵回音,眼角眉梢都没有一点儿落魄的意思:“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呢?”
“你想知道的,我偏不告诉你。你不想听到的,我偏要说给你听,你能把我怎么样?”
她亦起身迎上他,与他挨得很近的时候,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跳似乎都因为他如此逼近的气息而变得紊乱不已,虽然她很努力的让自己做出那种恨他至极、不看到他生气难过就不舒坦的模样,但是,她的心脏却不可否认的告诉自己一个事实——她做不到!
她甚至都能感觉到,自己后面的语气到底是有多么的不坚定,甚至还带了些许微微的颤抖。
她不怕生,也不怕死,可是这一刻的感觉,却让她害怕。
自己的灵魂和心脏似乎都已经不受控制的想要飞到他的身上去,即便他这个时候正对着自己冷眼相对,可她却还是忍不住的想要迎上去,哪怕只是单纯的与他挨得近一些也好。
这样不受控制的感觉,真的很让她惶恐!
陆靖然似乎早就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并不觉得意外,而是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冷冷的勾起了自己的唇角,道:“我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是……”
他冲着她眨了眨眼睛,颇有些小邪恶的道:“不仅你们楚国那边有刑罚,有酷刑,沈国,也是有的啊。”
长宁公主微怔,而后便不自觉的扯了嘴角笑起来,眉眼之中的情绪皆是不屑:“酷刑?何谓酷刑?”
“如果你觉得酷刑有用,那就尽管试试。”
这一句话,长宁公主说得极其不屑,并且铿锵有力,只是面对着陆靖然,她却心有戚戚然,只是这个时候的她并不愿意去承认罢了。此时的她,就好像是一个处于青春期的小孩儿,只一味的逆反,却并不愿承认那些自己的不足,以及对待自己不能控制的事物时,只会用这样的不屑或是冷脸面对。
陆靖然稍稍眯了一下眼睛,而后稍稍后退,眉目之间便又有了愠怒之色:“你怎么总是这样不知好歹?”
他的语气很平缓,并不见得多么的让人难以接受,却也足够认真和真诚。这个成语,便是陆靖然对长宁公主最最恳切的评价。
在他看来,长宁公主就是不知好歹。
从一开始,就是不知好歹,然后到了现在这种情况,她也还是不知好歹,难道她就不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么?而且就是到了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时候,她还有这般的有勇气,一次又一次的挑战自己,甚至都是在挑衅自己了,她是没有脑子呢还是太过傲气?
因为任他怎么想,他都是不敢想象,这个长宁公主竟然是对自己有了好感,并且在明明知道不可得的情况下,只能以这种近乎拙劣的方式来表现自己,哪怕只是与他作对,但只要能让他牢牢地记住自己,时时不能摆脱自己,并且一直都有一个相见的理由,那便好了。
然而,此刻的长宁公主却是倔强的哼了一声,坚决不会将自己这样近乎卑微的做法说给陆靖然听,而是说道:“我是不是不知好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里面有老情人会面,你就不准备进去看看?”
陆靖然转眸,再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了,他的脚步一步一步的离开,长宁公主这才回头去看他,却是只能看到一个挺拔的背影,可即便只是这样的一个背影,却也让她有一种清晰的感觉,他比她所接触的那些男人都要纯净,干净的多,仿佛是一盏明亮的不带任何瑕疵的灯,能将一切龌龊照的现出原形来。
长宁公主莫名其妙的抖了一下,有一种十分想要将他纳为己用的冲动,又有一种自己这样根本就是在玷污他的耻辱感。
只是这一切,却是没有人知道,即便是感受到她这个目光的陆靖然,也依然不以为意,只是迈着步子朝着旬尘被关押的地方走了过去。
说一点儿不生气,当然是假的。
那么懒怠的夙烟,今日竟然这么勤快的早起,然后一大早的就晃悠到了这个地方过来看旬尘!?
陆靖然只要一想到这个,便忍不住的胸中满是火焰,也不知道夙烟的脑袋瓜子里面
都装了一些什么,她就不知道男女有别这一回事儿么?她就不知道曾经有过那什么什么的一对男女应该避嫌么!?
当然,他也并不会相信长宁公主的那些鬼话,夙烟是什么人,旬尘是什么人,他可都是清楚的很呢,但是,他还是会觉得不舒坦!一个人走着,口中就不由得自言自语道:“没脑子的东西!”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愤愤的情绪还没能平复下去,就正好透过旬尘打开的窗户看见夙烟一脸的惊喜的看着旬尘,满脸都是兴奋喜悦的弧度,看得陆靖然恨不得立即飞身过去将她那张脸都给抹平了!
“你确定卫楚真的没事儿?他在宫中的母妃也并不会受到牵连?”夙烟看着旬尘,都快两眼放光了,惊喜之情更是言溢于表。
听了这话,陆靖然才知道夙烟并不完全只是为了旬尘来的,心里顿时舒坦了那么一下,但是一想到卫楚那张祸国殃民的脸,他才刚刚顺下去的气儿便又立即堵了上来,甚至还比之前更堵了!到了这个时候他才猛然发现,原来他这个又呆又笨的小王妃,竟然开了这么多的桃花!?
而且没有一朵是烂桃花!
朵朵精致的让他不得不醋意大发,同时还深觉危机四伏!
而后只见旬尘笑得如同往日那般和煦温润,眼中的温柔和宠溺都几乎能够将人溺毙似的:“对,我确定,再怎么说,长宁公主都毕竟是七皇子名义上的未婚妻,她也不过是威胁着七皇子罢了,虽然生气,但也并没有做得太绝,只是又将七皇子以照顾病情为由变相软禁了而已,七皇子没事儿,他宫中的母妃也不会受到什么牵连。”
此话一出,夙烟便已经是高兴的合不拢嘴,连连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那天可真是吓死我了!”
她的表情在清晨暖暖的阳光之下生动不已,似乎都将她身后那扇大门之外的万紫千红都比了下去似的,陆靖然终于开始慢慢相信,夙烟那位传说中的母亲,虽不及太后那般惊才绝艳,但也的确是皇城双姝的另外一名成员,皇城女子千千万,千金小姐亦是数不胜数,但却只有她们二人被人所熟知,被众公子追逐。
旬尘习惯性的伸手,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只是动作做出去之后,他的手却是一僵,表情也有了一瞬间的凝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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