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同情,对于她这个将死之人,还有什么意义!
长乐宫
大红醉胭脂,染符嫦曦青葱白玉纤指上,嫣红灿烂,就如同她这一生,注定是卑贱女子,比不得!骠骑大将军符公卿嫡出长女,又与当今皇帝董晟祐,钟情多年,当真是宠冠后宫。又有符家给她撑腰,宫里人,又有几个,是能和她相提并论!
长乐宫锦绣华美,才配得上她身份,而那阴气森森冷宫,也就也只有妄想分她恩宠卑贱女子,应有下场。董晟祐高坐正殿软榻之上,符嫦曦妩媚妖娆,慵懒倚他怀里,玉指纤纤,择了个果子,送到董晟祐嘴里。
符嫦曦看着李忠义,带着温韵寒进来,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身上冻疮,裂开流出脓血,腥臭刺鼻,若不是长乐宫,有上好熏香,真真是要让符嫦曦,作呕不止了!
看着温韵寒像一条狗一样,匍匐铺着雪狐绒制成绒毯之上,符嫦曦眼角闪过一丝心疼,可怜了董晟祐为她专门所制宫毯,被这么个卑贱人,沾染了,想来是要不得了。
人都要死了,还要搭上她宫里东西!董晟祐眼里,符嫦曦是端庄贤惠皇后,他深爱了这么多年绝色女子。符嫦曦自然不会,因为这些小事,而让董晟祐,有所猜忌。
收起狠辣凛冽目光,继而换上婉转同情。
“大姐皇上身边,服侍多年,又为皇上生育龙子,皇上知道妹妹思念太子……”符嫦曦话说到一半,慌忙跪下!
“臣妾口不择言,臣妾罪该万死,还请祐郎不要怪罪!”乾国史书上,温韵寒,什么时候,生育过皇子!符嫦曦是口不择言,却是心中实实想说!
当年,她与符嫦曦,一同有孕,符嫦曦自己无用,保不住孩子,董晟祐竟然拿她孩子,去安慰符嫦曦!废去她位份,禁足于冷宫,不管不问!史书上面,没有她只言片语,她儿子,就这样成为了别人!
董晟祐面色一如既往沉静,懒懒抬眼,看了看温韵寒,温氏一族,意图谋逆,已被诛灭九族,纵使是宫里侍奉女子,也不能幸免。他能容忍她宫中,衣食无忧这些年,已经是足够仁慈了。
董晟祐念着她往日好处,留了她一条命,可她,竟然还这样不知死活。
当今太子,崇贺,就是温韵寒儿子。可现,天下人皆知,崇贺是皇后符嫦曦所出,不知情崇贺,她崇贺,孝敬,是她皇后母后,那个心如蛇蝎女人!
“朕本想留你一条性命,可你,竟然敢忤逆朕,如今看来,当真是留不得!”董晟祐拢了拢墨色裘袍,漫不经心,她死活,从来都不重要!
“崇贺本就是我孩子,何来忤逆之说!”从前,温韵寒觉得,眼前这个人,他一言一行,都至关重要,现,想来,终究是她痴心妄想了!
董晟祐可以为了符嫦曦,篡改历史,给温韵寒按个罪名,还不是易如反掌之事!
“法师说过,是你孩子,克死了嫦曦孩子,理应偿命。嫦曦心善,将崇贺留身边抚养,若不然,崇贺一生下来,就逃不过一死,你应该感到荣幸,而不是整日,多加咒怨!”董晟祐双眸紧收,恨极了温韵寒恶毒!
符嫦曦一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样子,加让董晟祐憎恨温韵寒!
温韵寒冷哼一声,咬牙切齿道:“荣幸?这究竟是我荣,还是我孽!董晟祐,你还是个身份卑贱皇子时,是谁与你生死与共!是符嫦曦吗?是我,是我温韵寒!二皇子母后,对你百般折辱,又是谁,替你承受了那一切!皇城兵变时候,你没有致胜军权,又是谁,一路跪到温荣轩府门,求他出兵助你!”
这些耻辱过往,就像一柄柄利剑,刺进董晟祐心里,他恨就是别人提及他耻辱,温韵寒,竟然这样不知收敛!若是她能屈膝求饶,或许,他还能让她死好受一些!
“我从没奢求你能真心对我,可你竟然这般无情无义!你明知我母家是别人陷害,竟也能下得了狠心,灭我满门,来讨好符嫦曦这个贱人!董晟祐啊董晟祐,为了一个女人,你残害忠良,篡改历史,你就不怕先帝魂魄不安,你就不怕,你江山,早晚成为他人囊中之物吗!”
符嫦曦莞立一旁,她是董晟祐心爱女子,又是乾国皇后,母家是战功赫赫骠骑大将军,符家。温韵寒到底是无知,都死到临头了,还妄想能凭借她只言片语,让董晟祐收回旨意,当真是痴心妄想。
董晟祐当真是厌极了温韵寒,拂袖下令,李忠义得命,将早已经准备好哑药,端到温韵寒面前。
温韵寒嘴角冷冷扯动,董晟祐怎么可能会对她,有半分怜悯。
“董晟祐,符嫦曦!我温韵寒,纵使是化作厉鬼,也绝对不会放过你们两个!你们就每日,焚香拜佛,祈祷来世,不要遇到我,若不然,我定然叫你们,加倍奉还!”咬牙切齿,阴冷诅咒,从她口中,狠狠说出!
董晟祐依旧是沉默,冷冷看着温韵寒,憎恶眼神。任何怜悯和仁慈,都有可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他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小小女子,动摇自己江山!
炮烙台上,温韵寒嘴角,衔着一丝嘲讽。一个君威似海,一个美艳无绝,无论何时,她他们面前,不过是个妄想攀附隆恩跳梁小丑!
一旁英姿飒爽少年,犹如他父亲一般,不知心思为何,心思深沉,不该是他这个年纪,该有情绪!她骨肉,她孩子,崇贺。
随着刑官一声令下,温韵寒手臂上绳索,被两个壮汉牵引着,狠狠贴服炮烙柱上。
翻腾热浪,五脏六腑由鲜活,逐渐被蒸干了水分,枯竭死亡!所有人,只看到那个女子嘶吼动作,却听不见她声音。
至死,温韵寒眼中不甘和憎恨,都没有让这个世上人听见!只有上苍和她自己,知道她心里,是有多恨……
第2章 始于火患
眼泪肆虐,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梦,清醒之后,支离破碎,什么都握不住。
滚烫热浪侵袭全身,这个时候,她应该是没有知觉,为何还有这样感觉,空气中呛鼻浓烟,让她窒息,双眼沉重,勉强张开眼睛,此时,她正置身火海。
清醒之后,温韵寒猛然翻身起来。屋子里陈设,如此熟悉。不过是几张桌椅板凳,案上陈设也是极其普通。以温府朝中威望,这不过是下人屋里,才会有摆设。可是那个时候,这就是温韵寒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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